今年中視春晚沈騰的小品《坑》,諷刺躺平式幹部,讓觀眾看得很開心。
每年春晚沈騰新鮮的笑點皆不負眾望。人們對生活有多歡欣,就對笑有多貪求。
記得瓊瑤找演員,標示「要哭起來好看的」。其實哭,哪個會好看呢?笑,打通了一切,高貴的、平凡的,美的、醜的。笑的樣子是一個人最好看的樣子。與死亡相對的不是生,而是笑。或者說,笑是生最強勁的表達,有著絕對的意義,因為它能讓我們超越。
小瀋陽的《不差錢》我們都記得,當年轟動,段子能背。可是今年坊間熱議的是沈騰的《坑》。連沈騰自己主演的《扶不扶》《走過場》也是明日黃花。美國的《老友記》作為一部非常成功的喜劇肥皂劇,拍到了十季。但它篇幅不少的回憶鏡頭應該要算敗筆。 「一次過」的笑才是新鮮的。新鮮的笑聲才是最有價值的。重複與回憶,像一根逗弄蟋蟀的草,像搔人胳肢窩的把戲,笑的肌肉如果有點僵硬,笑的聲音如果帶點勉強,就不好玩了。
《喜劇》是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家陳彥的長篇小說。賀加貝、賀火炬的父親是陝南的名醜。兄弟倆打小跟在父親身邊,表演各個傳統劇與新編戲中的丑角。父親過世以後,兄弟倆更把丑角事業發揚光大。 《醜星時代》來臨了,作家說:從來沒有一個時代,像眼下那樣,人們對喜劇、對笑聲的要求近乎貪婪。賀加貝找人寫本子,建劇場,造文創,申請批150畝土地造喜劇文化產業園區,囊括劇院、旅遊、餐飲,笑星巨幅廣告到處置置放,大學研究生把包袱、笑點在演出時段中的次數統計當作科研項目,賀加貝喪失初心、走火入魔了。整部作品富有哲學意味。喜劇是最不能擴大再生產的。笑是最難伺候的。因為這樣,小說特別的驚險、極盡諷刺。
對於肥皂劇中的罐頭笑聲,人們也見仁見智。有些人覺得喜劇的氣氛製造出來了,很熱鬧,很搞笑,讓你不想笑也笑。有些人以為演員只不過說了幾句,罐頭笑聲就要來上那麼一陣,太鬧太吵了。 「不由自主」的笑聲才是最好的,《老友記》裡的花費不會超過100美元。儘管演員們每次出場都是一套新衣服,沒有重複的。但是劇中各位角色交流的生活中的開銷常常是20美元、30美元,開的車也是破舊的老爺車。這是喜劇的訣竅:演員在劇中的身份一定不要高,要常常有小倒霉,與座中觀眾是「平視」。平視,才有親和。沈騰所演的,也必定是小壞的科長角色。
連著9年上春晚,但沈騰面對媒體採訪坦言:「沒出息,依然會失眠。上台前依然無比緊張。」因為要求「每一年有驚喜,每一年有突破」。還好是一年一作。電影《滿江紅》是在山西拍攝的,劇組春節前路演,有粉絲對只有沈騰一人空腹喝醋而沒別人喝表示心疼。可以理解。
每一個喜劇大腕,都是全國人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