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已經停更近一年半的金世佳,最近終於更新了一次,他轉發了《河神2》的宣傳微博並用心配上了自己想的文案。
金世佳微博截圖
本以為,金世佳接下《河神2》的郭得友一角頂了巨大壓力。在官宣時,各種爭議聲不絕於耳。反倒是他本人,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猶豫,在答應出演時,他甚至連劇本都沒拿到手。一是出於他和導演班底的好友信任,二是誰也沒想到的,金世佳和郭得友的前緣,其實可以追溯到第一部還沒開拍時。 《河神》監製的微博透露,他們最一開始的郭得友屬意對象,就是金世佳。
如今《河神2》播出過半,好壞如何觀眾各有評判。金世佳也跟著平台的更新追劇,在看自己劇時,他不做演員金世佳,只是觀眾金世佳,因為這時候挑毛病也好,滿意也好,“已經沒有意義了”,郭得友屬於拍戲金世佳,並不是今日金世佳。拍的時候劇本邊寫邊拍,還分不同組別,彼時他拼不出劇集完整樣子,現在追著看,終於知道了一些戲份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覺得沒有讓我失望。」觀眾金世佳如是評論。
《河神2》劇照,金世佳飾演郭得友
在2012年告別「陸展博」(《愛情公寓》系列)之後,金世佳不常出現在觀眾視野裡。相較於同校(上海戲劇學院)演員的常規人生選擇,他跳不開另類的標籤。雖然也有一些電視劇在播出,有電影在上映,但觀眾眼中的金世佳,似乎會間歇性的消失,每一次重新出現,都彷彿是另一個人。
另類的選擇,從去日本求學開始。
放棄《愛情公寓》這個當年的大熱IP,金世佳對錶演的慾望,被日本一位表演老師的“做演員要有羞恥心”,釋放了出來。他當辛苦的留學生,在日本進修演技。且不論表演方式,日本一行的最大收穫,是重啟他對錶演的認識。
理論和意識的重啟要配合實踐,跟「表演」的較勁沒有停止。回國後,金世佳一邊拍於正電視劇,一邊演了陳建斌的電影《一個勺子》,一邊又去了田沁鑫的話劇《狂飆》。他實踐一番後覺得還是不行,還要繼續學習。所有決定的基礎,都是他對自己表演能力的認知,而常規意義上的熱度、是不是紅,不在他的思考範圍。
又一次直接面對觀眾,是2018年一檔表演類綜藝。那是金世佳在“追求藝術”兩年後,放開自己,給出了精心準備的表演,業內人評論,這是“方法派表演”,和傳統的“體驗派”不同,很考驗技術。 「節目裡就那麼一說,其實不是方法派,表演沒有什麼流派。我想傳遞的可能是一種觀念,有趣是技巧,可能每個人有不同的技巧,有些人長得好看就能讓人看進去,但不能保證他可以一直讓人看下去,但是足夠有趣,能夠讓人一直看下去。
如今「有趣」的理念,由法國表演老師奠定。看過金世佳的表演,法國老師只說了一句「Boring」。金世佳問不出自己作為傳統表演教育下的好學生到底boring在哪裡,但他知道,boring的反義詞是有趣。這句評價,令金世佳重新思考表演和有趣的關係。顯然,《河神2》並非是藝術向作品,但金世佳願意接下的原因之一,就是「有趣」。志同道合的人,有趣的人太少了,太少了。他認為導演是有趣的人,因此不用看劇本,接。孤獨感讓他的接戲標準變成,和有趣的人一起做事就好。
金世佳每年都會總結這一年的變化,而2019年的總結,就是不再使用微博。回顧這些年的選擇和折騰,先不說成功失敗,他想試試,“老老實實去感受生活,只是演戲,不做別的事”,不營銷微博,是不是也還是能接到戲。而2020年的總結,是自己不那麼較真了。 「演戲上,現在你不理解就不理解了,我也沒有必要來說服你。 ”
“有多不較真?偶像劇也行?”
“行啊,要么劇本和人有趣,要么錢給夠也行。”
【對話】
演戲就像在解數學題
澎湃新聞:看到有網友說,覺得你接《河神》這類本子挺驚訝的。
金世佳:我從來沒有覺得必須要演什麼嚴肅的,不能演輕鬆的,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對我來說,正好他們整個主創團隊,我們平常都是好朋友,他們來找我,問我要不要演,我覺得大家一起做一件事,應該是挺開心的。
澎湃新聞:你拿到劇本了之後,才答應的?
金世佳:沒看劇本就已經說要來演了。如果是有趣的人的話,劇本也肯定不會太無趣,但人如果是很無趣的話,再有趣的劇本,也會變成一個很無趣的東西。人是活的,而且其實第一季的時候,我就看過那個劇本。
這是一個非常哲學性的問題。你眼中的世界是這個世界嗎?你眼中的世界,只不過是這個世界投入在你身上,然後再經過你自己以後,再投射出來的世界。但這不是一個真的世界,是不是?沒有人知道真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所有人看世界都是很片面,都是從自己的眼中看到的。你認為馬是白的就是白的,你認為馬是黑的就是黑的,那是你主觀的認為。對我來說,一直在糾結各個人都不一樣的喜好,我不覺得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對我來說,你問我,你說你看過劇本嗎?我說我看過第一季的,就是真的。既然我是說實話,為什麼還要顧慮?事實就是這樣子的。
如果我不講真話的話,就不用我來跟你聊了,去找個人來回答你,不就行了嗎?
澎湃新聞:所以當時第一季,你看到那個劇本的時候,你覺得沒那麼大興趣?
金世佳:我覺得,身為演員不需要什麼都懂。有很多演員都說,我要看很多遍劇本,當然這是特別對的一件事情。但其實所有的藝術創作,我一直認為,演員就是一個工具,你去完成別人讓你去完成的東西就行了。你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因為你的想法絕對都是片面的。
我想跟這個人合作,ok,我就跟這個人合作,他要我幹嘛我就幹嘛,不就行了。導演覺得好就可以。
第二季的時候來找我,我說我不知道郭得友是誰,也不知道第一季說了些什麼。我說我也不準備去看第一季,我就問導演,這樣你也覺得ok嗎?導演說特別好,我說那行了,我就憑我的感覺演,我演得不對的地方,現場調整就行了。
澎湃新聞:你到現在也沒看第一季,一分鐘也沒看?
金世佳:一兩分鐘一定有看過,但具體的沒有刻意去看過。
澎湃新聞:自己的現在播的你看嗎?
金世佳:你看,因為我們拍的時候是前後打亂的。之前(點煙辨冤裡)白盒子那一場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在幹嘛,在拍的時候。他們就說把你吊起來,你先從上面摔下來,我就不知道為什麼要吊我?他說,你就覺得你從一個很高的地方往下掉就行了,我說好吧。
澎湃新聞:那心大?一般人會追根究底,我這場到底是要幹嘛,我為什麼要這樣?
金世佳:搞懂當然要搞明白,但是我更多還是相信導演,因為劇本也是他寫的,第一部他也拍了,肯定他比我了解整個故事,我有什麼好跟人家聊的,而且我們拿(第二季)劇本的時候不是拿的全部,還在出。所以我肯定沒有他了解。 《阿凡達》《復仇者聯盟》不都這麼拍的嗎?你拍這種電影的話,因為電影類型不一樣,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幹嘛,人家跟你說這邊出來一個什麼東西,那邊出來什麼東西,你都要搞清楚,怎麼可能呢?我覺得這就像解數學題一樣,人家給你出了一題,我解就行了,我為什麼還要知道人家為什麼要出這題?這沒有意義。
澎湃新聞:你一開始學表演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嗎?
金世佳:不是的,因為在中國學表演不都是那樣的。這還是要看類型,不同的類型的片子,需要不同的表演的方法。就跟煮飯一樣就比,你中國菜必須就是炒的對吧?但壽司都是生的,飯就是捏對吧?是炒菜好吃,還是壽司好吃?各有各的好吃,但方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我來說,我只要知道他是要炒菜,我炒給你就行了,這邊是要壽司,那我捏就行了。前提是,你要會炒菜和做壽司。
澎湃新聞:你覺得自己現在會的程度是多少?
金世佳:你跟我說,我能去做,但真的要做到那麼好吃,還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我肯定不是最糟的。我們一直覺得演戲,演員要演得好,這個概念就是錯的。演戲對演員來說,最主要的目標是,演得不差就行了。一個戲裡有20個演員,每個人都說他演得好,這樣做演員就不是為劇情去服務的。其實他只要不讓你覺得齣戲,你沒有任何覺得他有問題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是演得好了。 我只要讓觀眾能沉下心來看這個故事就行了,而不是說觀眾在看這個故事的,中間一直要說,他好牛,他怎麼著。
澎湃新聞:之前我看到一個導演的訪問說,覺得你私下的狀態和郭得友比較符合,有點痞,這個話你認同嗎?
金世佳:那是他認為的郭得友,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郭得友是什麼。我也聽到很多人跟我說,郭得友應該是痞痞的。什麼叫痞?他是撈屍隊的人,他為什麼要痞痞的?有可能我對於痞的理解,和觀眾的理解是不一樣的。我們戲裡邊有一個演都督的演員,袁富華老師。他是我們拍這個戲前一年香港金像獎的最佳男配角,我就說,我好想跟袁老師演演看,我們導演就跟我說,人家是都督,當然是秘書長跟人家去聊了,你就是環衛工人,你跟人聊什麼? 我一想,對啊,郭得友就是個環衛工人,而撈屍隊不就是像環衛工人一樣。他為什麼要痞?他有什麼好特別牛的地方?或者說,他有什麼可以不在乎的地方?他應該什麼都很在乎。因為我覺得,痞是不是有一些什麼都不在意的心態,但他就是環衛工人,他還是要過生活,他很在乎錢,在劇本里邊,有很多寫他很在乎錢的地方,比如說他從來不請客,有很多這樣的劇情。
這就是可能我理解的痞跟別人不一樣,我理解的郭得友,大家都跟著他做撈屍隊,在於他能夠去解決問題,解決案件,但不能夠把他有能力去轉變為對什麼都不在乎。他只不過是有這一手本事,他能夠下河,他能夠去點煙辨冤,但並不能改變他還是一個社會底層人物的身份。
我放的那個點可能是,他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他是個孤兒,小時候被撿回龍王廟,又是乾著撈屍隊的工作,你想他二十多年是怎麼來的,他小時候的生活,肯定是被誰都不待見的,他後來把本事練好了之後,人家才叫他小河神。
他的那種傲嬌,或者是滿不在乎,可能是在於他把人世間社會上的那種關係,都看得太透徹了,人家有求於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副嘴臉,當你要求別人的時候就是那副嘴巴,所以他不願意去跟大家做什麼陪笑臉的事兒。
開拍前也說,這個人應該是痞痞的,我就一直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流裡流氣算不算痞?痞的一種對不對?那痞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流裡流氣肯定是貶義詞。所以光用痞這個字來形容,就是一件讓人物越來越不清晰、明顯的一個錯誤的方向。我們演戲是要把一個模糊的東西變清晰。
我願意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澎湃新聞:對於表演這件事,讓你改變最大的一個人是誰?
金世佳:是我遇到了一個法國的老師,他說我的表演非常無趣,boring,你是一個相當無趣的人。但是他永遠不會告訴你有趣是什麼。
澎湃新聞:你現在認為有趣是什麼?
金世佳:有趣是讓觀眾想接著往下看,那就是有趣。但這個好像跟方法什麼的,其實沒有太大關係,更多的是技巧,可能每個人有不同的技巧,有些人長得好看,就能讓人看進去,但不能保證他可以一直讓人看下去,但是夠有趣,能夠讓人一直看下去。 其實「有趣」是一個比較模糊的概念,舉個例子,魔術你就會一直看下去,因為它有秘密。表演也是這樣。你要不停地讓觀眾覺得,怎麼會這樣?怎麼回事?你要不停地去跟觀眾玩兒,互相玩耍。
所謂的技巧是什麼?比如說京劇,唱是一方面,但是京劇有唱念做打,你一直唱,觀眾是不是覺得這人老唱,那我得耍個花槍翻個跟頭。當你有耍花槍,有翻根頭,有唱有走矮子步,把那麼多技巧搭配著,整場演出都讓觀眾覺得,有趣——他是不是要耍花腔了?他不是,他改唱了;他唱完了之後一定是耍花槍,哎,又不是,翻跟頭。那會讓觀眾接著想看。
比如說看劇,觀眾看到前面的時候,就會覺得他後面一定是這樣或那樣。你身為一個演員,當你知道後面的確像觀眾想的那樣,當你已經知道劇本的時候,為了讓這場戲有趣,你要去做的一個工作,就是在前面那場戲,在合理的情況下,讓觀眾往別的地方去想。你後面怎麼改?後面是劇本上的,不能改。你在做一件非常壞的事情的時候,卻用一種非常傷心真摯的感情去演,觀眾就會摸不著頭腦,覺得他這個人好奇怪,當觀眾覺得這個人好奇怪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是比順撇演有趣一點。叫不停地有trick,小圈套,就可以讓觀眾覺得不一樣。
看話劇的時候,觀眾是在劇場裡,願意跟你去玩遊戲的,他們來是為了來看戲,他們沒有別的事情做,來(劇場)已經表明了他們想玩這個遊戲。電視可能就不是這樣,人家根本就沒有沉下心來去跟你玩耍,他們可能只看到一些最浮於表面的東西,就下了一些判斷,這是一個問題,所以到後來,我們也不能怪觀眾說,為什麼不跟我去玩這個遊戲,這是沒有意義的。對我來說,我只能這麼想,如果你願意來跟我玩遊戲,我會好好跟你玩。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在演一個很壞的人的時候,你又很真誠地去演,浮於表面的觀眾,他們就會覺得,你這壞人怎麼一點都不像壞人。當你這麼去認為的時候,說明你的美感是很淺薄的,你認為這個世界只有一種表現方式。
比如說,你讓沒學過藝術的人去看畢卡索,他可能會說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那又代表什麼?說明畢卡索不對嗎?說明你跟畢卡索不在一個世界。如果你不選擇話劇,我們說得現實一點,並不是每個觀眾的美感都是可以達到。我不說欣賞畢卡索了,可能一部國外的電影,目前都是看不來的程度。
《河神2》
澎湃新聞:對演員來說,你會覺得不甘心,或是這個狀況對你來講,不好嗎?
金世佳:可能幾年前會有,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其實所有的藝術創作,包括繪畫、音樂、舞蹈、歌劇、表演、戲劇都是一樣,都是美感的問題。你的美學觀是什麼?但身為演員,你是要演給大家看的,你不能說,我自己一個人在那演,當然有些人是覺得,我過癮了,我很開心,但是就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觀眾覺得你演得好,你會有更大的成就感。如果觀眾的美感和你不在一個世界,這是一個要嘛0%,要嘛100%的問題,知音的問題,你們聽不懂沒關係,但有人聽得懂就夠了。
剛才那個問題也是一樣的,比如說觀眾看得懂簡單的東西,我們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二人轉,不是說二人轉不高級,是說它容易懂,觀眾只喜歡看二人轉,只喜歡聽屎尿屁,我們就永遠讓觀眾只看二人轉,只聽屎尿屁嗎?他們可能不喜歡,但是你必須告訴他們,還有一種東西不一樣,你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
我前兩天看了一個視頻,是劉震雲在北大的畢業典禮上面,他說了一句話,知識分子對這個國家的意義在於哪?在於知識分子能看見未來,知識分子有遠見,但是注定知識分子只是一小部分人。他跟北大的學生說,你們是畢業於這麼一所有光榮傳統的學校,你們是全中國最聰明的學生,但是我希望你們畢業後,出這個學校後,做全中國最笨的人。
我覺得這個說得特別對。我們現在所有人都太聰明了,我們永遠會去走捷徑,想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賺最多的錢,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走最遠的距離,都是這麼想,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個東西,你的根基穩不穩,還是很重要的,如果所有人都去走捷徑,我們這個民族屹立在這個世界的根在哪裡呢?我就願意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是很快就能見成效的一件事情。
澎湃新聞:你並沒有著急說,我現在就要獲得大多數觀眾的認可:金世佳是個好演員,演一部戲,把你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哭戲用好多種方法,哭得觀眾心都碎了,太厲害了。你願意獲得大多數觀眾這樣一種認可嗎?
金世佳:如果說有這麼一個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希望觀眾這樣覺得。但問題是,我演不出多少種哭法,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在哪,我只能做到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但是能力有限,並不意味著走捷徑。我希望可以有另外一種和大部分人不一樣,但我認為好的觀念。
比如說從去年開始,我沒有玩微博了。因為第一,我覺得現在所謂的網絡,並沒有讓我獲得任何我覺得有用的東西。第二,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會跟王傳君分析各自的一年,這一年我們過得怎麼樣,喝酒聊聊天。 2019年過年的時候,我們就說,現在好像所有的年輕演員想要所謂的紅,就必須行銷自己的微博,做商業活動,要有流量。在這個時代下,這種事情是無可厚非的,我並沒有說他們low的意思,而是若干年後,可能你想成為一個好的演員,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可是事實已經證明,這樣一個方式並不能造就任何好演員。我或者是他,我們這個年代的演員,能力正好是卡在一個舊新交接點,我們兩個人可以完全不通過微博,不做流量,但是也可以在將來,還可以繼續拍戲的話,就等於成為真正的演員。那些年輕人會不會就想,既然有這一兩個人成功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老實去感受生活,只是演戲,不做別的事情。如果我們有一個人成功的話,那是不是會有年輕朋友覺得,不那麼做也可以,這不是一個對錯,而是我認為,這條道路,我要去試。
結果不重要,我們很有可能會失敗。但是我們願意去這麼做,因為道路上的伙伴實在是有點少,因為演戲真的不是我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可以演起來的,必須要一撥人在一起。
跟有趣的人做有趣的事
澎湃新聞:你會覺得孤單嗎?
金世佳:會。
澎湃新聞:這種孤單會打擊你的積極性嗎?
金世佳:我覺得,這種孤單,反而會當你在沒有預設的情況下,突然之間遇到了一個之前你不認識的人,這個人是可以跟我聊到一去的,那種喜悅也是很能讓人覺得開心。 我剛才就說了,我合作完全是看人,就看人。
澎湃新聞:如果有人說金世佳你太裝了,我就不要跟你合作的時候,你心裡真實的想法是什麼?能夠坦然接受和麵對別人的說法嗎?
金世佳: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歡你,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不太會在意別人的說法,有可能是真的不好,也有可能是你覺得不好,但是「你覺得」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澎湃新聞:誰的話比較重要?
金世佳:我覺得這個人是我認可的,在演戲方面,在做人方面,都是非常有水平的人。例如陳建斌老師,高群書老師……好多人是前輩們,可能跟我在日本留學也有關係,我還是比較看重前輩對於我的肯定。你如果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上網就是玩遊戲,我也沒什麼好跟你聊的。
澎湃新聞:如果大家告訴你,因為你不夠紅,微博流量不夠大,才不用你。這樣的事會讓你去思考嗎?
金世佳:但我覺得那麼多年下來,大IP那種作品也不會來找我。
澎湃新聞:今年以來,複盤一下你的變化,關鍵點是哪些?
金世佳:胖了。越來越不較真了。
澎湃新聞:看過你之前一個採訪,說你在咖啡廳裡,人家給你上的咖啡不對,你就掰扯半天。所以現在就不去掰扯了?
金世佳:不不不,他沒給我上對,我還是要去跟他掰扯的。昨天買了一杯星巴克,我還去星巴克官網上投訴了。
澎湃新聞:之後接戲的話會比較不真嗎?讓你演偶像劇,古偶劇你演嗎?
金世佳:給錢夠我就演。對我來說,什麼東西都是有趣是最重要的,跟有趣的人一起去做一件有趣的事。也有有趣的偶像劇,我演《河神》的時候,剛好在放日本的《我是大哥大》,他們管那個叫顏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