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個人資料:一代巨星,被誰所害?

2024-02-23王杰

對王傑來說,他一生無法解開的心結,似乎都是命中註定的。

就像他一生都在渴望家的溫暖,可命運偏偏讓他半生漂泊。

王傑生來就是「外省人」。

他的祖籍在西安,1962年出生於中國台灣,3歲那年又隨著家人移居到香港生活,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又不得不前往加拿大居住了許多年。

在王傑的命運裡,「家」始終是個模糊的概念。

王傑的父親叫王俠,母親名為許玉,兩人同在邵氏影業工作。王傑出生時,恰逢香港影視工業飛速發展,父母時常帶著他到片場開工,劇組便成了他第一個“家”,熱鬧也忙碌。

王傑不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他的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一大家子人裡,王傑與哥哥的關係最好也最依賴他,兄弟總是親密無間。

王傑(左二)出道前舊照

小時候不需要上學和陪父母開工時,王傑都會獨自一人待在家裡,等到傍晚時分,他會根據鑰匙開門鎖的聲音分辨回家的人是誰。

溫柔一點的是哥哥,光聽聲音就很急躁的是父親或母親,通常遇到後一種情況時,王傑會火速躲回臥室,他很怕與父母單獨相處。

身為家中最不受寵的孩子,王傑是在叫罵聲中長大的。

父親脾氣不好,心情稍有不悅便會將王傑「吊起來打」。童年時王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見父親抽皮帶,這意味著他即將要挨打,如果想免受皮肉之苦,他就必須立刻下跪求饒。

但即便如此,王傑在家中最害怕的人仍是母親許玉。

在王傑的記憶中,母親好賭,也愛玩,父親外出工作時,她便會將社會上的一些朋友帶回家通宵喝酒、打牌、跳舞。

大人們的叫聲混著麻將碰撞的聲音,在不算寬敞的家裡一響便是一整夜,童年的家,混亂且狼狽。

王傑與母親

到了上學的年紀,王傑被父母送進了寄宿學校,能與家人團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也變得愈發不愛說話。

12歲那年,王傑徹底失去了家。

這一年,王俠與許玉因性格不合離了婚。父親帶走了聽話的姐姐,母親帶走了懂事的哥哥,唯獨留下王傑一人在學校,就連家人分開的消息,他都是透過老師得知的,原本最親近的人就這樣不告別了。

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父母在離開時並沒有幫王傑繳剩餘的學費,於是王傑只好靠在學校打掃、清洗碗碟等工作賺取生活費。

在原本可以放肆玩耍的年紀,王傑過早背負起了生活的重擔。並不輕鬆的童年,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他的「心病」。

「為什麼偏偏留下我?」他始終想不通。

學生時代的王傑

半工半讀完了中學,王傑進入大專攻讀物理專業,在當時來看,如果順利完成學業,他應該會找到一份還不錯的工作,然後得到一份不算低的薪水。

他原本可以擁有穩穩的人生,可命運偏偏將他引上了另一條路。

大專二年級時,王傑因不滿教授在課堂上的言語侮辱,與對方發生激烈爭執,他打了老師,出了氣,卻也斷送了學業,他被學校開除了。

1979年,王傑17歲,大專肄業,正式成了無業遊民。此後為了生存,他去片場當過武術替身,也去裝修工地做過油漆工,因為年紀小、沒文憑,他始終找不到一份長期穩定的工作。

當時,外省人想在香港紮根並不容易,何況是既沒有學歷也沒有背景的窮小子。走投無路時,王傑回到了兒時的故鄉,在迷茫中尋找新的出路。

王傑舊照

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王傑擁有了第一段婚姻。

那一年,他19歲,因為在街頭英雄救美,他與一個女孩迅速墜入愛河,而後便結婚生下了一個女兒。

王傑快速完成了一系列人生大事,他的「三口之家」從天而降,可現實給予他的,遠沒有渴望的那般美好。

自父母離婚後,王傑便再也沒有見過家人,只聽說與父親分開後,母親帶著哥哥在台灣生活。王傑與妻子是奉子成婚,婚後為了方便照顧愛人,他主動與母親取得了聯繫,並提出了一同生活的想法。

久違的一家人再次同住一個屋簷下,幾乎是預料之中的,矛盾比溫馨更早一步降臨。

時隔多年,母親好賭愛玩的習慣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與小兒子王傑一家同住時,她幾乎天天邀請朋友到家中作客,玩到興頭上時,甚至還會要求懷有身孕的媳婦到酒桌上陪喝。

類似的事情時常發生,妻子認為受到了奇恥大辱。於是待女兒出生後不久,她便留下了一封告別信獨自離開了,而此時距離二人結婚,只過去了7個多月。

在人生剛踏入20歲的時刻,王杰成了「單親爸爸」。

因為這個身份,他火速跨過了青年時期,沒有任何準備地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態,一頭撞進了複雜且冷漠的成人世界。

辛酸是意料之中的。

王傑本名“王大為”,因為他不喜歡父親給的名,他自己改了字。

傑,代表出眾、優秀、超越常人。

王傑以此取名或許道出了一些對於自身的期許,但現實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生活與「傑」背道而馳。

現如今再講起初為人父的歲月,王傑依舊習慣稱呼那時的自己為“小爸爸”,一是因為年紀小,二是因為在沒有錢的日子裡,人總是會將自己放得很低。

妻子遠走後,王傑一人承擔起了養活女兒的責任。此後幾年,他嘗試了包括溜冰教練、擺地攤、快遞員、服務生、廚師等各類工作,為了解決女兒和自己的溫飽問題,他一天需要打幾份工。

王傑也做過計程車司機,日常出車時,為了照顧年幼的孩子,他不得不將女兒用安全帶綁在副駕駛位置上。

那時,王傑最喜歡開車到商業街找活,那裡是有錢人和年輕人的聚集地,很多乘客上車看到副駕駛上年幼且瘦弱的女兒,也會出於同情多付一些車錢當小費。

王傑與女兒

只靠開出租賺錢太慢,王傑會到劇組找一些武術替身和群眾演員的工作。

這一類的工作最辛苦也最危險,常常需要在高樓之間跳來跳去,一不小心就會摔得全身是傷。

在劇組挨一天拳打腳踢,王傑通常可以收到幾十元的工資和一份盒飯,每當放飯時,他都會跑到劇務身邊苦苦哀求對方將剩下的飯菜再打包一份給自己,如此便可以帶回家給女兒吃。

因為營養不良,王傑的女兒常常生病,有一次王傑帶著女兒去醫院看病,結清醫藥費後,他的身上只剩下不到200元台幣(人民幣約45元)。

晚餐時為了省錢,他在路邊攤給女兒買了一碗陽春麵和一個滷蛋,自己則坐在一旁沒有點餐。女兒看見後,將雞蛋遞到父親嘴邊小聲說:“爸爸,你一半,我一半。”

王傑自認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可每每講起女兒分鹵蛋的故事,他都會眼眶通紅,“沒有一個父親不心疼女兒的”,他說自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暗自發誓,一定要給女兒最好的生活。

1985年前後,23歲的王傑在朋友的建議下,帶著女兒去了台北市。

在那裡發展時,王傑開始嘗試寫歌賺錢。他到夜市低價購入了兩台錄音機,一台負責錄他寫下的曲子,另一台則負責記錄他的聲音,兩盤磁帶混合在一起,便是一首歌曲demo。

王傑天生有著一副好嗓子,唸書時又自學了樂理知識,14歲時便寫下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原創作品《娃娃在哭了》,如此看來,進入唱片業對於王傑來說理應輕而易舉,但現實卻是好事多磨。

那段時間,王傑將自己的作品先後寄給張學友、齊秦,但都沒有得到回應,後來他又找到了姜育恆所在的唱片公司,同樣也遭到了拒絕。

製作人將王傑的錄音帶隨手丟在錄音室裡,剛好被路過的李壽全撿到。

1985年,李壽全曾與羅大佑、張艾嘉共同發起並組織了群星演唱《明天會更好》活動,在業界轟動一時。

陰差陽錯的,王傑被發現了。

王傑與李壽全

幾天后,李壽全主動找上了還在酒吧兼職駐唱的王傑,詢問他有沒有當歌手的打算。

1980年代中期,中國台灣唱片業進入蓬勃發展時期,而滾石唱片公司也在此時簽約了羅大佑、李宗盛、張艾嘉、週華健、齊豫等人,一躍成為整個實體唱片業的領航者。

在李壽全的引薦下,王傑參加了滾石唱片的面試,但因為他不會運用時下流行的「顫音」唱歌,他一開口,就遭到了面試官李宗盛的否定。

此後,李壽全又帶著王傑去了飛碟唱片,雖然順利簽約,但在當時,公司已經手握蘇芮、蔡琴等多張王牌,「長相土氣又不會唱歌」的王傑,則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

進入公司後不久,王傑開始籌備唱片。拍攝專輯封面時,攝影師嘲笑他「長得太醜,只有半張臉能看」;錄製歌曲時錄音師又教訓他「唱歌太白,根本不懂音樂,只能隨便唱唱」。

作為新人,公司分配給他的製作班底都是圈內名氣不大的“邊緣人”,而這其中就包括了《一場遊戲一場夢》的詞曲人,王文清。

王傑《一場遊戲一場夢》專輯封面

在首張專輯正式發行前,有人讓王傑預測自己的唱片會賣出多少張,王杰大膽推測自己的專輯銷量大概在30萬張左右,不想此話一出,就引起了全公司哄堂大笑,“大家都以為我在做夢”,王傑還因此得了一個“30萬哥”的綽號。

1987年年底,王傑首張個人專輯《一場遊戲一場夢》發布,短短3個月內,唱片在中國台灣的銷量便突破了70萬張,「整個華語樂壇都驚呆了」。

唱片銷量暴漲,李壽全也破例在版稅打入公司帳戶之前,自掏腰包給了王傑2萬台幣作為獎勵,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錢”,當時他26歲。

拿到錢之後,他先將現金用膠帶和布條死死地纏在手上,然後又把手藏在外套裡,一路從公司狂奔回家。為了慶祝,王傑帶著女兒吃了牛排,然後又去商場買了新書包和衣服、運動鞋。

那或許是王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天。

王傑與小虎隊合影

《一場遊戲一場夢》之後,王傑的歌唱事業不斷向高峰挺進,到達最高點時,他近乎可以橫掃唱片業。

1988年,他發行第二張專輯,銷量突破40萬張,成為中國台灣1988年「十大暢銷唱片」的冠軍,其中的歌曲《你是我胸口永遠的痛》《忘了你忘了我》也被王家衛選中,作為自己電影處女作《旺角卡門》的插曲。

此後一年,王傑接連發行《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孤星》兩張唱片,皆取得了創紀錄的成績。

在進入歌壇近5年的時間裡,王傑是戰無不勝的「王者」。

由他創作的歌曲斬獲無數獎項,由他主演的電影破票房紀錄,巔峰時期,他的《誰明浪子心》位列“十大勁歌金曲”榜單第八名,而排在第十名的則是梅艷芳。

當時,媒體形容他為“直接填補了鄧麗君、劉文正和鳳飛飛淡出時期的巨星空缺”,還有一些八卦媒體稱,香港“四大天王”的出現,不過就是為了打敗王傑。

再講起過往的光輝戰績,王傑說:“生命中的一切都是福禍相依,右口袋有錢,左口袋就要有同樣的石頭才能平衡。”

可讓他無法預料的是,那些被放在口袋裡的重石,在日後都將成為他走向更高峰的「絆腳石」。

1990年代,王傑將事業中心由台灣轉移到香港。

當時,樂壇仍有「譚張爭霸」的餘溫,實體唱片業的競爭,到了白熱化階段,同一時期闖蕩香港的羅大佑如此形容當時的香港娛樂圈:

「(那時候的)香港人講究'搏到盡',要把自己壓榨到全都沒有了……他們知道盡量去把別人打倒的好處是什麼,所以他們才會競爭得很厲害,講難聽點,甚至會踩得很厲害。

香港樂壇注重快、準、狠,「不僅要把歌唱到最好、舞跳到最好,還要想盡辦法和歌迷搞好關係。

在如此嚴峻的競爭環境中,「外來人」王傑顯得格格不入。

為了追上香港歌壇的節奏,他一度強迫自己參加各類娛樂節目,但因為造型不修邊幅、性格內向、不愛說話,他每上一次節目,都要被八卦媒體以「耍大牌」奚落一次。

同行之間競爭激烈,有些藝人會抱團孤立王傑,參加活動時也會故意將他擠到舞台邊緣,不給他露臉的機會。

漸漸地,王傑也習慣了被排擠,但張國榮卻對他說:「不要怕,你越膽小,那些人就越猖獗。」

「我在香港的那些年,張國榮和梅艷芳是對我最好的藝人。每當我被擠到旁邊時,張國榮都會把我帶到舞台中間,梅艷芳還會請我到家裡吃飯,有他們在就沒人敢欺負我。

此後很多年,張國榮離去,梅艷芳病逝,王傑在個人社交媒體平台上曬出幾人合照,配文:

“這張照片四個人之中只剩下我一個了,一個人會很孤單寂寞的。”

陳百強、王傑、梅艷芳、張國榮

音樂是王傑的天賦,但在成名之後,也很快就成了唱片公司賺錢的工具。

在當時,王傑是音樂圈裡出了名的天才歌手。一張專輯10首歌,別人錄音需要3個禮拜,他對著譜子和歌詞學一遍,只用3個小時就可以完成所有工作,並且首首都大賣。

公司看中王傑的人氣和能力,與他簽訂了一份每年需要出4張新專輯的合約。

為了完成協議,王傑只能每天寫歌、唱歌,除此之外還要完成公司安排的其他工作。

如此連軸轉了2年,王傑患上了嚴重的厭食症,「看見食物就想吐,看見麥克風就想哭」。

那段時間,王傑的身體迅速消瘦,身高1.74米的他體重最輕時還不足100斤,有時為了上電視不嚇到觀眾,他只能在牛仔褲裡穿上棉褲,如此才能遮掩他的病態。

他一度很害怕照鏡子,因為每當看見鏡中極度瘦削的自己,他都會忍不住大哭。

當時,醫生告訴王傑,如果繼續高強度的工作,他的生命最多可以維持6個月。消息以訥傳訥,到了八卦媒體的筆下就成了「歌手王傑患上不治之症」。

於是許多導演和圖書出版商找到王傑,希望可以幫他在「餘下的時間裡」拍攝幾部紀錄片和撰寫幾本自傳。王傑知道後哭笑不得,但他也知道,如果還不停下休息,那「謠言」恐怕就會成真。

1994年,風頭正盛的王傑向當時的唱片公司支付了一大筆違約金,而後便帶著家人遠走加拿大,開始了一場自我修復。

他暫停了創作歌曲以外的全部工作,以一種極為決絕的姿態,為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按下了暫停鍵。

被推著闖入名利場後,連王傑自己都搞不清楚命運給予他的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他好像“大獲全勝”,又好像真的一無所有,他說:“我已經不敢去看從前的自己了。”

王傑唱片銷售紀念

王傑漫長的假期在1999年結束。這一年,他37歲,在物理治療師與醫生的幫助下慢慢恢復了健康。

待傷病痊癒後,他從加拿大返回中國香港,然而樂壇早已改變了:

“娛樂圈已經‘瘋了’,狗仔靠猜想就可以寫明星八卦,只要他在標題後面加一個問號,你就告不了他。”

在王傑療傷的幾年中,香港樂壇變得愈發複雜。

為了再續過去的輝煌,公司奉勸王傑要學會討好“大佬”,如此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和曝光度,但他並不願意:“我是個爸爸,我不想讓孩子看見,爸爸是靠著耍手段、玩心機爬上高位的。

因為不願配合媒體炒作、製造八卦話題,王傑「得罪」了一些人,幾次遭到雪藏。那時他帶著自己創作的歌曲找到唱片公司,沒有一家公司敢跟他合作。

日後談起那段窘迫的日子,王傑說:

「大家進入演藝圈都要走兩條路,要么為了名和利不擇手段,要么選擇理想。我就是後一種,否則今天的我怎麼會那麼討人喜歡呢?”

各方壓力之下,重返歌壇的王傑再難回到頂峰,與唱片公司的矛盾也愈演愈烈。 2010年,王傑在參加《魯豫有約》時說:

「現在在這裡,我能說的只有20%,剩下的80%一輩子都不能講……我只能說,你不願和別人同流合污,就不要走到人家的地盤上去。”

似乎是沒有預料到王傑會如此快言快語,魯豫有一瞬間的慌張,她問王傑:“你怕回去有別的麻煩嗎?”

王傑哈哈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段對話結束後不久,王傑便在另一檔節目中坦言,自己的嗓子曾在多年前被人“下藥”,中了一種鉛毒。

經過緊急救治,他雖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聲帶卻留下了永久的損傷。

關於「投毒」往事,王傑曾在許多場合反覆提起,但事件細節都略有偏差。因此,有人猜測王傑是迫於威脅掩藏了真相,有人說所謂「下毒」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

故事變得撲朔迷離,但不可否認的是,2006年後,王傑的歌聲確實不如從前清亮高亢了。

王傑敘述自己中毒經過

2009年,47歲的王傑在歌裡寫:

「我知道我是一個已經過氣的歌手,知道我寫的歌你不再聽之後,我想了很多藉口給自己一個解脫,我不在乎你的詛咒,我習慣漂泊,現實總會給人一些歡喜和憂愁。

大起大落之後,王傑決定“獨自孤單地飛”,而此時距離《一場遊戲一場夢》問世剛好過去了12年。

歲月一輪迴,曾經的人卻再也沒能回到原點。

過去有人問王傑,目前人生遇見最挫敗的事是什麼,他回答:

「不是事業帶來的,而是始終沒能擁有一個大家庭。」

王傑曾自嘲與父母是「八字不合」。

當初父母離異後,王傑曾有近20年未見過父親,而對於母親,他也始終又愛又恨。

由於好賭,母親曾多次偷偷變賣王傑的房產還債,兩人經常為了錢財爭吵,母親甚至還對王傑說「如果你死了,那財產就是我的了」。

不親密的親情關係讓王傑無比渴望溫暖,同時也極度恐懼孤獨。

在香港闖蕩時,他坐擁十數億家產,「可以一口氣買下一棟7層的樓」。

那時候的他結交了很多所謂的“朋友”,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找上他,想方設法地問他借錢、找他請客,在大吃大喝一頓後就消失在人海。

對於酒肉朋友的把戲,王傑全都看在眼裡,但當對方下次發出邀請時,他依舊會去,這是他驅散寂寞的方法,哪怕換來的只是虛假且短暫的熱鬧。

「沒得救了,太孤獨了。」

也因如此,王傑一直渴望擁有「可以聚在一起,共患難」的親人。

去加拿大療養身體時,他在當地買下了一塊地,面積等同於3個棒球場。他曾幻想在上面蓋一間大房子,房子裡有很多親人和小孩,待他老去後便可與愛人頤養天年。

他無比期盼擁有一個“家”,但卻又幾次與“家”擦肩而過。

王傑似乎一直沒有什麼好運氣。

上中學時,他喜歡上一個名為德莎的女孩,為了表達愛意他寫下歌曲《安妮》,不想對方還沒聽到便因車禍離世。

與第一任妻子分開後,王傑也談過幾任女友,但最終都不歡而散,他因此很是沮喪,以至於日後每一次戀愛時他都會自問:「這個女孩到底是愛我的錢,還是我這個人?

1993年,31歲的王傑與莫綺雯結婚,並生下了一個兒子,但因為“相處不睦”,這段婚姻也僅維持了4年便草草收場。

王傑與莫綺雯

與莫綺雯分開時,王傑正深陷「賭博、家暴」等傳言之中,他不僅失去了兒子的監護權,還被法律限制必須與兒子保持500公尺以上的距離。

由於太過思念兒子,王傑寫下歌曲《如果我老了你還愛不愛我》:

“如果我老了你還會不會愛我,如果我死了會不會難過?當你長大後,會不會記得我?”

他說:「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我不知道哪天會走,但我有很多話和他說,我怕他不知道爸爸愛他。」

王傑與兒子為數不多的合影

許多年以後,王傑的女兒成為空姐,可以陪伴父親的時間少之又少。

浮浮沉沉小半生,王傑唯一渴望的不過是一個“家”,可最終也只能求而不得:

「活到這把年紀了,卻從來沒有和家人拍過一張全家福,我已經沒有辦法不孤獨了。」

剛剛出道的王傑

近50歲的王傑

2015年之後,王傑逐漸離開了大眾視野,為數不多的幾次露面,也都集中在綜藝訪談類節目中。

前幾年他曾擔任過歌唱類節目的導師,因為點評犀利、直白,他惹惱了某位明星的粉絲,遭到了諸多惡評。

鬧劇過後,當時已經56歲的他在個人社群平台上寫下短文《我對得起自己》,之後8個月,他再次撰文《珍重》:

「我帶著自己的驕傲離去了,縱使繁華落盡,我依然是我,從沒改變。再遠的異鄉,也能找到一個讓我停泊的港口,無牽無掛地過著浪子的生活。

2018年,56歲的王傑

那天之後,王傑真的「消失」了。

沒人清楚他的去處,只能透過其在個人社交平台寫下的只言片語推斷,他已去往了「新家」。

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王傑繼續著有關「家」的夢想,儘管他已孑然一身。

記得很多年前他也曾說:“我不擔心自己老死他鄉。”

奔波在路上的王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