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婧汐個人資料:和她的“弱小AI人類觀察計劃”

2024-04-06朱婧汐

人物簡介

朱婧汐,1988年4月18日出生於雲南省普洱市,中國內地歌手、音樂製作人。近年來主要的創作方向是電子音樂,2018年騰訊音樂綜藝節目《即時電音》十強製作人。今年因湖南衛視熱門節目《乘風波浪的姐姐》獲得更多關注,人稱「AI姐姐」。

在《乘風破浪的姊姊》中,音樂製作人朱婧汐是個特別的存在。

她說,參加“浪姐”是一次“弱小AI的人類觀察計劃”,收集的數據越多,越能夠理解別人,也更能夠理解自己。

而我們在這裡,試著呈現她身上那些有關AI的切片。

朱婧汐。受訪者供圖。

「弱小AI」

“弱小AI,即將開始人類觀察計劃,好弱小”

今年5月1日,在參加《乘風破浪的姐姐》(以下簡稱「浪姐」)前夕,朱婧汐發布了這樣一條微博。

短短17字裡滿是「悵」的氣息,根本不符合她的「電音酷girl」形象。

「酷girl」朱婧汐。受訪者供圖。

她的自我定位是“音樂工作者”,鮮少上綜藝,也很少過集體生活。接到節目組的邀約,也想像過「30個女人互撕」的刺激場面,第一個反應是不去。後來聽說表演風格不設限,才決定去體驗一遭。

初舞台表演,她唱了自己的原創作品《Cure》。整首歌講的是一個AI女孩愛上人類男孩的故事,但那個男孩卻不是她應該效忠的主人。從編曲到歌詞,迷幻的感覺很明確,「take me down to heaven,live our fantasy」。

表演時穿的那條寬褲是她特別找人設計的,重達八公斤。螢光綠的顏色本來就紮眼,又用了有點皺、日常生活裡基本上不會有、容易從各個角度反光的塑膠面料。暗綠打底的上衣遍佈黑色紋路,像暴露在外的纜線。

首次亮相的爭奇鬥艷,多數姐姐選擇華服出場,展現自己或性感或霸氣或溫柔的「30+女人」一面。只有朱婧汐,好像乾脆摒棄了人類的部分,把原本能打的美貌和肉身藏在奇奇怪怪的機器人外殼裡。

朱婧穎的初舞台造型。圖自受訪者微博。

而在舞台之下,她也像是亂入百花叢的機器人,冷靜、沉默,不喜不悲。一個名場面是,主持人黃曉明的眼神掃過朱婧汐,常態性面無表情的她緩緩、緩緩地擠出一個符合商務禮儀的微笑,又很快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個畫面後來被做成表情包,配文是「假笑AI」。

首次公演分組,朱婧汐自願讓出《艾瑞巴蒂》的位置,進入人聲組《Beautiful Love》。舞台設計是姊姊們圍繞著白色的巨大花朵出場吟唱,很仙很美很純潔。她覺得沒什麼不好,只是多少覺得有點無趣。

在徵得其他姊姊的同意之後,她原本打算穿一套有AI風格、又不破壞舞台整體效果的裙裝,但因為北京暴雨,衣服沒能準時送到。彩排當晚化妝時,節目導演告訴她“送不到了”,她只是淡淡地回复,“沒關係,你今天吃飯了嗎?”

在綜藝節目裡,沒有鏡頭的嘉賓會被迅速遺忘,朱婧汐成為收視法則裡的異數。首次公演淘汰後,她的人氣一路見漲,最後在膠著的投票大戰中成功復活。

顯然,對於這個弱小又獨特的AI,大家還沒有看夠。

朱婧汐在首次公演舞台。受訪者供圖。

AI顧問

我們最近注意到朱婧汐,是因為她的另一重身份,「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人工智慧創造實驗室專家顧問」。

收穫了意料之外的人氣之後,朱婧汐開始學著「寵粉」。 7月3日,她在豆瓣小組開樓跟大家聊天。有人留言說“做AI與HPC的程式設計師在線等翻牌”,她回“同行你好”,附了下面這張證書。

朱婧汐的顧問證書。圖自豆瓣。

這份專家顧問工作,主要跟人工智慧小冰(目前從微軟獨立)有關。

2016年,小冰橫空出世。不同於面目模糊的Siri、Alexa等語音助手,小冰的設定是多才多藝的16歲少女。在過去三年裡,「她」一直在挑戰AI最不擅長的事:2017年出詩集,2019年辦畫展,今年又從上海音樂學院畢業。

這些藝術創作的背後,都有朱婧汐的參與。

朱婧汐。受訪者供圖。

在浪姐裡,觀眾大概感受得到朱婧汐「技術流」的一面:復活個人秀舞台的一切都親力親為,她不僅編曲,還設計服裝、道具和視頻。很多人因為她知道了「賽博朋克」和「Y2K」。

在面對小冰的時候,她更像是翻譯者——從人類的角度提出藝術和創作思路,再和科學家們一起,把想法轉化到小冰的數據、程序和模型中。

這是一個AI與人,不斷激發彼此靈感的過程。讓朱婧汐著迷的深層命題是,科技如何改變人類?人類又如何回歸自己的內心?

2019年,她為自己設定了一個AI分身,Akini Jing。 Akini源自梵文“DAKINI”,在藏傳佛教的密宗中,“DAKINI”是代表智慧與慈悲的女神。

由此開始,她常常讓自己在人類和AI的身份中切換。之後的一系列新單曲,《高級智慧》《Cure》《7Night》《表演工具》,也都帶著AI的影子(其中一些單曲的封面,由小冰繪製)。

《Cure》MV畫面。圖自網易雲音樂。

最近,已被疫情耽擱四個月的上海大劇院2020演出季終於重啟。開幕當天,朱婧汐飛往上海,演唱了她跟小冰共同創作的主題曲《HOPE(希望)》。

歌詞的一部分是小冰創作的。朱婧汐最喜歡的段落是,「到宇宙中央唱支讚歌 在不計較生命之地」。她在後面補充了三個字,「祈禱著」。

“為什麼很久之前會把‘希望’這樣一個命題給到小冰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在我們無數次的倒退和轉圈之後,她的進步讓我感受到了希望吧。特別是這個特殊的2020年,我覺得這個詞對人類來說太重要了。”

逐漸「人化」

在浪姐裡,姐姐們落淚的場景並不罕見。但作為「AI」的朱婧汐的落淚,顯得尤其特別。

她說自己不是會當眾哭的人,殊不知來了浪姐之後「逐漸人化」。

在《Beautiful Love》組,聲樂小白海陸哭道“我的世界隨時都要崩塌”,萬茜說“女人是可以幫助女人的”,而朱婧汐得知海陸要留在長沙加強聲樂訓練以後,決定留下來陪海陸上課。

她有一次哭是在被淘汰之後,躲在錄vlog的小黑屋裡。眼淚裡更多的是不捨。

在創作於浪姐淘汰後的《表演工具》裡,她寫道:

“什麼樣的線索

把兩個世界連結

逝時光不允許備份

原諒我偷偷剪走

這一段把它存下

第一次學著人類做夢啊”

復活投票截止的那一晚,朱婧穎罕見地在微博拉票,語氣一如既往的酷酷、不那麼熱烈:“我想回去跳一支舞,你們會幫幫我嗎?”

一位以前跟她共事過的藝人朋友主動轉發,留言是「她臉皮薄,轉發都不好意思跟我開口」。

面對“弱小AI”難得的求助,粉絲和路人的保護欲被激發,力量如雪球般越滾越大:“衝!給弱小AI安排上!!!”

8月21日,復活賽播出,透過《對手》舞台驚艷全場的朱婧汐最終無緣總決賽,但她覺得夠了。在90秒錶演最後,她把「謝謝」打在公屏上。

《對手》舞台的造型出圈度很高。受訪者供圖。

第二天,她又在微博上發了一條自己製作的視頻,主題是“AI的告別”。視訊畫面是lofi(低保真)式的,晃動、失焦,不時略過顫動的頻閃訊號,放大了節目畫面的各種局部細節。人們意識到,哦,這是AI Akini Jing的視角,和她的夢。

截至目前,這段影片已經有了475萬的播放量。有人說看哭了。

這段“AI的告別”,至今仍是朱婧汐的置頂微博。圖自微博。

然而在整個「弱小AI人類觀察計畫」裡,除了其他姐姐,更多的時候,作為人類的朱婧汐自己,才是被Akini Jing觀察的那一方——「收集的數據越多,越能夠理解別人,也更能夠理解自己。

她說自己很幸運,在做獨立音樂人的這些年裡,一直自由地為自己所愛而努力。

但在浪姐裡,她突然感知到內心更多的角落,包括各種不同的恐懼:害怕讓別人失望,害怕突然擁有的東西又失去,害怕自己想做的卻做不到。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人才會有新的突破。 「所有賽博龐克裡面的主角,他必須連結到自己的內心,才可以拯救自己、拯救世界,這和我的人生的信仰是非常一致的。」她說。

而回顧她往年的經歷,竟然奇妙地暗合了許多影視作品裡AI的覺醒過程:

16歲出道展露才華,被主流唱片公司包裝成清純玉女;

23歲時覺得要賺錢養活自己,穿上漂亮的小洋裝做一份符合大眾期待的工作;

又過了一些年,才開始做獨立音樂人,找到真正的熱愛,做電音,用賽博朋克的外表輔助音樂表達,在豆瓣里大大方方地說「痛恨小洋裝」。

浪姐的歷程告一段落,但朱婧汐說,她和Akini Jing的資料收集和覺醒過程還會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