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程派青衣第三代傳人張火丁個人資料:謎樣的女子

2024-05-18張火丁

在中國戲劇的隊伍裡面,有這樣一名的女性,她被同行和觀眾稱為“謎一樣的女子”,她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傾注在了戲曲事業上,將戲曲的舞台作為了自己的第二條生命。

她就是張火丁,她是京劇程派青衣第三代傳人,也幾乎是市場公認的、最有號召力的演員,她的人生也像一首京味十足的戲曲,令人觀之驚艷、回味無窮… …

張火丁與京劇的不解之緣

與人們想像的有所出入,張火丁並不是所謂的“天才少女”,她的戲曲之路每一步都充滿坎坷。

張火丁的祖籍在山東章丘,後落腳在吉林省白城市。張火丁的父親天生有一副好嗓子,1955年就考入了吉林省戲曲學校學習評劇,至此,張火丁的家庭就與戲曲產生了聯繫,也從此走上了一條家族傳承的道路。

一開始父親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家中的長子張火千身上,張火千跟隨父親的腳步,同樣考入了吉林省戲曲學校,在學校學習京劇武生行當。為了獲得更好的發展,畢業後的張火千來到河北廊坊市,來到了這個與京城一牆之隔的地方參與工作。

1984年,張火丁跟隨哥哥進入河北廊坊的評劇團工作,在哥哥的影響下,她逐漸痴迷上了京劇藝術,而不願意唱評戲。京劇的種子在張火丁的心中生根發芽,最後她做出了這個改變自己一生的決定。

1985年,張火丁對父親說:“爹,我不想唱評戲,我想改行去學京劇。”

就這樣,張火丁動身去戲劇學校考試,但是結果不盡人意,由於沒有經年累月的訓練,張火丁名落孫山,但她並沒有放棄,堅持繼續學習京劇。拗不過女兒的張父只好將她帶到一位京劇權威面前,讓他看看張火丁學京劇到底行不行。

這位權威聽了張火丁唱的戲過後,只給下了這樣一句話:“我看你女兒不適合學京劇,你還是讓她去學評劇吧。”

這是張火丁京劇之路上的第二個波折,周圍所有的人都認為她不適合學習京劇,但是張火丁依舊沒有認輸:「他說我不行,那是他的看法,我偏要學出個樣子,給大家看看!

就這樣,張火丁踏上了求學之路。 1985年底,張火丁去往北京找著名演員王蘭香拜師,王蘭香十分喜愛這個勤奮的女孩,她對張火丁的評價也和那一位權威截然不同,在王蘭香的口中,張火丁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如果能去戲曲學校深造一下,將來一定大有出息。

恩師的話給了張火丁莫大的精神鼓舞,張父也很高興,立刻帶著女兒奔赴戲曲學校的考場。 1986年,張火丁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天津戲曲學校,成為該所學校的首位自費生。 1989年,畢業的張火丁又考進了北京軍區戰友京劇團。

在學校的日子是單調的,張火丁的生活被戲劇填滿了,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她不是在練功房就是在舞台。在學校的數年讓張火丁的本領更加精進,也獲得了更多名師的青睞。

1993年,在中國京劇程派藝術研究會的推薦下,張火丁成為了京劇大家趙榮琛的關門弟子,此時的張火丁也不過22歲,未來璀璨的畫卷還在向她徐徐展開……

趙榮琛十分喜愛這名徒弟,將程派藝術的精華傾囊相授,張火丁在這裡學習了《荒山淚》《文姬歸漢》《鎖麟囊》等經典節目,在學習的同時,張火丁還不忘記向趙老請教程派唱腔的咬字和發音,力求將每一個細節摳好,在舞台上向觀眾呈現完美的演出效果。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這句話用在張火丁的身上也恰如其分,她十年磨一劍,為的就是在舞台上綻放剎那的芳華,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她將自己的生活一再簡化,將戲曲事業視為了自己的第二個港灣。

上天眷顧了這個才華和努力並存的女孩,1994年,張火丁舉辦了自己的個人演出,在舞台上的她自信而閃耀,成了在場觀眾揮之不去的記憶。

張火丁的表演大獲成功,她出色的颱風不僅驚艷到了觀眾,也驚艷到了梨園中的同行,著名戲劇評論家吳祖光聽了張火丁的演唱,他說:「好像又回到了陳硯秋時代」。自此,每逢張火丁演唱,他都會去買一張門票。

張火丁這個名字也逐漸出現在了公眾視野,年少成名的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驕矜,而是再次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舞台之中,她將自己當作一名謙遜的學生,在戲藝的道路上繼續精進。

在做好傳承的同時,張火丁將更多的目光投入在了創新上,她意識到了不能抱著傳統戲劇墨守成規,只有與時俱進,戲曲的傳承才能迎來春天。

在萬千劇目中,張火丁首先挑中的就是《白蛇傳》,作為京劇的經典節目,梅蘭芳、杜近芳、趙燕俠等藝術名家都參與過該節目的表演,創作了不同風格的白蛇形象。

張火丁另闢蹊徑,在排練這個節目的過程中,更注重展現程腔收放自如的特色,並配合細膩的面部表情和動作,以求表露人物最真實的情感,這種表演形式大獲成功,獲得了業內業外的一致認可。

1999年,張火丁進入第二屆中國京劇優秀青年演員研究生班,她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向各路名家取經學習,學會了程派名劇《鴛鴦塚》《碧玉簪》、崑曲《金山寺》。此外,張火丁也對昔日恩師傳授的劇目進行了一番打磨,將這些劇目製作成錄影帶留存了下來。

2001年,為慶祝中國共產黨建黨80週年,中國京劇院推出了大型節目《江姐》,歌頌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蹟。

選什麼人來出演江姐就成了劇組人員的難題——既要演出江姐身為革命人士的堅忍不拔,又要兼顧其中的京劇元素,要找到這樣的一名演員,實在是一個難題。

最後這個出演機會就落到了張火丁身上,儘管張火丁已經在舞台上經歷了千錘百煉,但是要演好京劇版的江姐,對她來說仍舊是一項不小的挑戰,此前還沒有人將這個形象以這樣的形式搬上舞台,張火丁連參考的對像都沒有。

面對這樣的挑戰,她拿出了自己年少時的那股執拗,整天將自己投入到劇本當中,揣摩江姐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態,該以什麼方式向觀眾展現等等,一度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終於到了匯演的那天,張火丁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她飾演的江姐不僅神形俱備,還兼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她的演唱剛柔並濟,令人回味無窮,贏得了滿堂喝彩。後來,京劇《江姐》被導演張元搬上了螢幕,成了我國第一部現代戲電影。

張火丁以自己的行動向人們證明了當代中國京劇仍然具有磅礴的生命力,而她也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了這一項充滿魅力的藝術事業,她們是互相成就的。

謎樣的女子,詩一樣的人生

“我們要去拍張火丁”,時任《讀庫》主編的張立憲這樣說。

作為張火丁的忠實觀眾之一,張立憲已經連著去聽了她六七年的戲,他對張火丁的評價極高,在張立憲的眼中,張火丁是「天生的青衣,以簡勝繁、以靜制動、以柔克剛”,還說“這樣的演員已經十分罕見了”。

做張火丁的畫冊是張立憲偶得的靈感,當時台灣出版了關於京劇演員魏海敏的《女伶》一書,香港也出了相關的專輯,張立憲也想給內地的戲劇演員拍攝一部劇集,他自然而然地將目光看向了張火丁。

就這樣,這場浩浩蕩蕩的拍攝活動開始了,為了不打擾張火丁的工作安排,她走到哪裡,張立憲的拍攝團隊就跟到哪裡,每逢張火丁表演,攝影團隊就在一旁架好儀器隨時準備抓拍這位演員的動人瞬間。

《鎖麟囊》《春閨夢》《荒山淚》《梁祝》《白蛇傳》《絕路問天空》《紅鬃烈馬》《鴛鴦塚》等經典劇目中,攝影團隊都用自己手中的設備記錄下了張火丁的倩影。

張立憲認為,在不久的將來,這本影集將會擁有其它的意義,它會向人們講述這個年代的京劇是什麼樣子,講述這個年代的青衣是何種姿態。

歷時五年,動用十名攝影師,轉戰了好幾座城市,張立憲終於完成了他的作品,名為《青衣張火丁》的畫冊在北京正式出版。而張火丁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直到一年過後才知道,她的舞台被人「偷拍」了。

張火丁的這種迷糊也體現在她的生活上,除去唱戲,她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非常地少,因此許多人都說張火丁在生活中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這也很貼合觀眾眼中的她:往那裡一站,就是一個超凡脫俗的形象。

由於將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獻給了事業,張火丁的生活細節也就不為人知,她也很少在公眾的面前談論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如果說台上的張火丁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台下的張火丁則是充滿了神秘感的隱士,她謎一樣的氣質也吸引了一部分觀眾。

而張火丁之所以那麼受歡迎,除卻她的專業本領,她自身的氣質也成了眾人追捧她的很大一個原因。不僅如此,張火丁還特別招年輕觀眾的喜歡,不同於其它的戲曲演員,她的戲迷中年輕人竟然是最多的。

這些年輕觀眾擁有無窮的精力,他們像追捧明星一樣追捧著張火丁,曾有觀眾為了看一場她的演出,甘願“打飛的”,橫跨幾個省去張火丁的演出會,有人說,看了她的演出,對「三月不知肉味」才有了鞭闢入裡的理解。

曾有人問一名張火丁的粉絲為什麼如此狂熱地喜愛她,那名粉絲說:「我曾經不喜歡京劇,但是偶然看了一場張火丁的演出,我立刻被她的這種表演藝術吸引到了,在她的演繹下,京劇也能給我一種美輪美奐的感覺。

“與其說我是喜歡京劇演員張火丁,不如說我是因為喜歡張火丁才愛上京劇的。”

而有人喜歡她的原因更是特別,很多人並不是戲迷也不了解什麼程派,僅僅是因為張火丁獨特的名字和她僅此一份的氣質而喜歡上她。

有些粉絲一開始喜歡的只是張火丁這個人,他們孜孜不倦地輾轉各地來觀看張火丁的演出,又在張火丁的傾情演繹下喜歡上了京劇這一門傳統藝術。

不知不覺中,張火丁也在用自己這份獨到的影響力來擴大京劇在年輕人心中的認同,年輕人對待京劇的態度從漠不關心到興致勃勃,張火丁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她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擴大了京劇戲迷群體。

與舞台上光芒璀璨的她相比,舞台後的張火丁則顯得有些安靜。

張火丁的哥哥親口說過,生活中的張火丁幾乎不怎麼說話,平時穿著隨意,也不善於化妝,給人一種素雅清新的感覺。

她只專注於自己的舞台,對於幕後的事務一概不管,更不會應酬交際,張火千便承擔起了這一部分的責任,可以說張火千儼然變成了一個妹妹的經紀人,劇組的召集、戲裡戲外的調度都變成了張火千的任務。

張火丁知道哥哥的付出,她親口承認:「他(張火千)為了支持我的藝術,而甘當一片綠葉,經常為我墊戲,我能有今天,離不開哥哥的幫助,有這樣一位哥哥是我的榮幸。

聊到戲曲的時候,張火丁的雙眼才會迸發出光芒,她可以滔滔不絕地和來人講上幾個小時,在排戲的過程中針對一個動作可以重來四十多遍。

每次排練過後,張火丁兄妹都是最後離開場地的人,此時的張火丁還沒有脫下戲服,她獨自一人對著窗子,甩了一個水袖,穩穩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