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61年,美思宗甘迺迪剛掌權不久,大洋彼岸的中國,也發生了一件小事。這一年夏末,北京文聯的書記宋汎急匆匆地帶著長子宋北杉衝進了醫院。
一陣忙亂後,宋書記看著剛出生的小女兒,想起了老家的山丹丹,就給女兒取名為宋丹丹。
宋丹丹的家族在當時的北京絕對算得上優越,父親自不必說,母親海星在中學教美術。在這個藝術氛圍濃厚的家庭裡,宋丹丹快樂地成長。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宋丹丹卻得到了很好的營養,甚至一度有些肥胖,被哥哥嘲笑為將來能夠替代胡同口的賣肉的。氣急敗壞的宋丹丹自此下定決心減肥,一直堅持了50多年。
上山下鄉的時期,哥哥宋北杉前往了山西插隊,年幼的宋丹丹則幸運地躲過一劫。在學校讀書的宋丹丹,很快便迎來了一場「瓊瑤式」的戀愛。
1980年,18歲的宋丹丹高三了,在學校裡開始緊張地準備高考。在語文老師的辦公室裡,宋丹丹第一次見到了語文老師的兒子,184的轉業軍人袁鋼。
彼時袁鋼剛復員,正在學校裡做插班生準備高考。在昏暗的樓層裡,擠滿了準備去食堂乾飯的學生。宋丹丹一不小心,就向著樓下甩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雙手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領子,刺啦一聲,幾顆釦子在空中飛舞。抓住宋丹丹的,正是袁鋼。
摀著衣領的宋丹丹紅著臉在哄笑聲中跑遠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袁鋼。下午,趴在桌上睡午覺的袁鋼醒來發現,自己的桌子上多出了一張字條,娟秀的字跡寫著“我恨你,因為你,我什麼都學不進去”
袁鋼啞然失笑,提筆洋洋灑灑給宋丹丹寫了回信,約宋丹丹晚上去北海公園見一面。拿到信的宋丹丹幾乎是飛奔回家,東翻西找湊出了自己認為最好看的一套衣服。
一來二去,兩個小年輕很快就「早戀」了。陷入戀愛中無法自拔的宋丹丹無心學習,天天腦中想的都是袁鋼。心猿意馬下,宋丹丹的學習很快就“慘不忍睹”,從班級前5一路滑到了年級倒數。
很快,「棒打鴛鴦」的劇情就上演了。
二、
女兒的狀態被宋汎看在眼裡,心思細膩的作家很快就搜出來了「犯罪證據」。幾次勸說無果後,宋汎給女兒下了“最後通牒”,嚴厲警告宋丹丹“不許再傳小紙條,堅決掐滅小火苗”
可惜,宋丹丹已經完全陷入了愛河,高考不出意外地名落孫山。而袁鋼,則順利考入了北京大學法律系。
對小女兒寄予厚望的宋汎督促宋丹丹復讀再戰,甚至自己中午親自請假回家做飯。可宋丹丹無心學習,壓力之下偷偷拿了家裡80元錢跑到了青島姑姑家散心。
從青島回來後,宋丹丹送袁鋼到北大報到。在宿舍大樓中,見到了日後讓她咬牙切齒的一個男人,在北大心理學係就讀的英達。
復讀一年後,宋丹丹再度名落孫山。正在迷茫之際,大院裡傳來了發小張旗興奮地叫嚷“丹丹,趕快出來,有好消息”
聞聲出來的宋丹丹就看到張旗揮舞著一張《北京日報》,拉著她就往外跑,邊跑邊說「北京人藝正在招生呢,我覺得你應該當演員」。就這樣,宋丹丹被拉著到了北京人藝,報上了名。
得知消息的袁鋼也急忙趕來,當時袁鋼的嫂子焦世紅的父親就是北京人藝的創建者。有了這層關係,宋丹丹在朗誦了一段報紙、跳了一節廣播體操後,順利過關。就這樣,宋丹丹“有學上了。”
在人藝最初的兩年,宋丹丹過得無比快活,每天磨練演技,與袁鋼在未名湖畔讀書。似乎美好的生活就要開始,宋丹丹期盼著袁鋼畢業後兩人就結婚。
但很快,美夢就破碎了。
三、
1983年,22歲的宋丹丹在袁鋼家吃飯時無意中聽到了袁鋼辦簽證的事。心思細膩的她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不過正在熱戀期的她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掉了。
1985年,宋丹丹和袁鋼的愛情走到了終點,袁鋼一家移民去了美國,無情拋棄了宋丹丹。失戀的宋丹丹頗為憤怒,哥哥宋北杉看到了,就決定帶妹妹散散心。
彼時,宋北杉在中央辦公廳為喬石同志當秘書,這一年正好被提拔為副處級。在單位的一次聯誼會上,跟著哥哥來散心的宋丹丹遇到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周姓公務員。
宋丹丹對這個小伙子很滿意,在哥哥的幫助下很快就要到了聯絡方式。一來二去,兩個年輕人看對眼了。
這一年,24歲的宋丹丹結婚了。可惜,一年後,兩個人便分手離婚。離婚時兩人相約,不管是否成名,永遠不要提這段關係。
剛離婚不久,宋丹丹迎來了事業上的機會。 1986年,林兆華和英若誠共同執導話劇《上帝的寵兒》,宋丹丹飾演莫札特的妻子,巧笑嫣然,備受好評,一演就是100多場。
彼時擔任文化部副部長的英若誠對宋丹丹十分欣賞,這讓宋丹丹的演藝事業很有動力。 1987年,北京人藝排演新戲《縱火犯》,在片場,宋丹丹見到了一個“熟人”
這個人,就是英若誠的兒子,剛從美國密蘇里大學留學歸來的,之前宋丹丹在北大見過的英達。
英達北大畢業後,帶著女友遠赴美國攻讀碩士。兩人在美國結婚,但當要回國時,妻子卻覺得「國外的月亮更圓」而不願歸來,跟英達一刀兩斷。
回國的離婚青年英達在北京人藝實習,被分配到《縱火犯》劇組擔任副導演。那時的宋丹丹正值青春靚麗,也算是人藝的花旦之一。
一來二去,兩個人逐漸走到了一起。第一次約會,是在英達位於水碓子13號樓的單元房,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畢竟兩人當時都是離婚人士,也很怕閒言碎語。
就這樣郎情妾意地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英達帶著宋丹丹來到了父親面前。英若誠本就對宋丹丹極為滿意,加上她哥哥宋北杉又曾經是自己的下屬,宋汎也曾經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便欣然同意。
宋家這邊自不必說,能夠攀上文化部副部長的高枝,自然求之不得。於是,1989年7月13日,兩人在東城區街道辦事處辦理了結婚登記。結婚後的兩人過起了甜蜜蜜的婚後生活,不久後,宋丹丹便懷孕了。
新生命的出現讓這個小家庭歡喜不已,同時,宋丹丹又迎來了事業上的里程碑。
四、
1990年,33歲的趙本山在春晚的後台緊張地排演自己的小品《相親》。同在後台的,還有30歲的黃宏和29歲的宋丹丹。
為了演好小品《超生遊擊隊》,黃宏力邀已經身懷六甲的宋丹丹一起演出。小品一炮而紅,宋丹丹在春晚的舞台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兩個月後,宋丹丹與英達的兒子巴圖出生,喜上加喜。
為了賺夠奶粉錢,宋丹丹生下孩子34天后,就和黃宏四處奔波演出賺錢,五六天才回家一次。英達當時在人藝當導演,演出電視劇《圍城》,遠沒有妻子賺錢多。他信誓旦旦地說:“丹丹,我今天花你1分,將來還你1萬。”
1992年,宋丹丹以話劇《回歸》榮獲戲劇界最高獎項梅花獎。不過,由於媒體曝光該屆梅花獎評選負責人為扶持某落選演員獲獎,增設行動票箱造假舞弊,27名得獎者之一的宋丹丹,當即公開表示拒絕領獎,成為拒領「梅花獎」第一人。
深厚的家庭背景,連續四年春晚小品爆紅,都讓宋丹丹硬氣不已。
美好的生活總是短暫,看起來無比完美的生活,蟄伏著危機。
1993年,蟄伏多年的英達終於一朝成名。這一年,英達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導演夢。開創了中國情境喜劇的先河,創作出《我愛我家》,片中主角、配角大腕雲集,斬獲了十年優秀喜劇獎。
身為導演的英達,懷抱著6萬元現金,風風火火地衝回了家中。英達叫出宋丹丹,蹦蹦跳跳得又哭又笑,兩個人在家裡把六萬元現金拋灑上空中,在屋子裡興奮的一張張數錢。
在這部戲裡,英達親自下場,宋丹丹也有角色演出。在導演組中,除了英達,還有他的發小,36歲的梁左。
- 梁左帶著一個女孩走進了導演組的房間,這個25歲的女孩就是梁左的親妹妹梁歡。彼時梁家、宋家、英家常來往,幾家的父輩又都是一個戰壕中扛過槍的老戰友,彼此都非常熟悉。
對於這個常喊自己「丹丹姐」的小姑娘,宋丹丹沒有什麼防備,可她萬萬不會想到,就是這個女孩,將會在她的婚姻中橫插一腳。
五、
梁歡是北大的才女,哥哥梁左又是宋丹丹多年的摯友,對於這個“自己人”,宋丹丹覺得她會幫助英達很好的完成任務。
時間很快來到了1994年,宋丹丹和英達正值結婚七年之癢。這一年,英達在劇組忙得腳不沾地,根本無暇他顧。剛好家裡四合院拆遷成了3套單元房,而公公英若誠又生病住院。於是,新家裝修、照顧孩子、住院陪護這些重擔便全部壓到了宋丹丹的肩膀。
那時的宋丹丹堪稱是“時間管理大師”,每天的時間要精確到分鐘才將夠用。宋丹丹在劇組拍戲之餘,承擔了全部繁重家務。由於完全沒有時間做飯,宋丹丹曾一連10天頓頓吃泡麵,又在醫院因為連續48小時沒睡覺而暈倒在醫院大廳裡,醒來的宋丹丹抱著公公英若誠嚎啕大哭。
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宋丹丹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時,一個爆炸性新聞從劇組傳到了三家人的耳朵裡。英達出軌了梁歡。
在90年代,離婚和出軌堪稱是爆炸性新聞,涉事的這三家人又是關係如此之親密,一時間整個劇組都無心拍攝,八卦隨著空氣在悄然傳播。
當越來越多的「英達出軌梁歡」的傳聞飄進了宋丹丹的耳朵裡時,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向英達尋求真相。但英達卻說:“丹丹,我可能嗎?”
在長期的壓力下,宋丹丹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死循環裡,長期分居、毫無情感交流,感受不到之前的幸福的宋丹丹難以嚥下這口氣。當時的宋丹丹名氣很大,心比天高,根本不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軌。
她毫不猶豫的提出了離婚,但是英達卻死不承認和梁歡有任何關係,死咬著自己是清白的。英達和宋丹丹在家每天吵架;梁歡的家人抬不起頭見昔日的老友;英若誠被氣到住院;宋丹丹的父親也被氣得病倒,家家雞飛狗跳。
那段時間,他們之間充滿了猜忌,除了吵架就是冷暴力,根本無法過正常的家庭生活。宋丹丹甚至放出了狠話:「你要是不離婚我也出去找!」在極其寂寞和孤獨的情況下,宋丹丹認識了一個男人,不久兩人就發生了關係。
在出軌後的第3天,她打電話給英達,直截了當地說:「我找了別的男人,我們離婚吧。」英達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答應了下來,兩個人瞞著家裡面迅速的辦理了離婚手續。
1997年,這段十年的婚姻走到了盡頭。辦完手續後,英達的傳呼機落在了宋丹丹的車上,宋丹丹打開一看,是來自梁歡的N條留言。 “你到哪裡了?手續辦完了嗎?怎麼還不回電話?”
那一瞬間,宋丹丹就明白了。那一刻,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宋丹丹絲毫沒有真相大白的興奮,反而在車裡哭了許久。
37歲的宋丹丹結束了這段婚姻。
六、
與前夫英達離婚後,英達曾找了個記者寫過一篇文章《大樹栽在花盆裡起根就是錯的》,大致寫宋丹丹就是一花盆,而英達是大樹。後來宋丹丹回憶起“記得當時我看了痛不欲生。”
這場一地雞毛的“醜聞”,最終以夫妻雙方雙雙出軌而畫上了句號。兒子巴圖被法院判給了宋丹丹撫養,英達則迫不及待的娶回了梁歡。
三個家再次全都涉入其中,梁歡的母親與宋丹丹的父親是多年的同事,而梁歡的哥哥梁左與宋丹丹為多年的好友。在英達與梁歡結婚的那一天,三個家庭氣的氣,病的病。好友梁天堅定地站在宋丹丹這邊,斥責妹妹,以斷絕兄妹關係相要挾。
回到娘家的宋丹丹也不好過,父親宋汎氣得病倒,宋丹丹搬到亞運村獨自租住一房公寓,十分消沉。這時候,好友倪萍打來電話邀她去吃飯,在最需要支持的時候開導她。
宋丹丹的閨蜜蘇小明和更是四處幫她尋找相親對象,找來一位中年帥哥趙玉吉。趙玉吉是復旦碩士,時任首鋼黨委副書記及副總經理,比宋丹丹大8歲。老趙同樣離異,有一個女兒婷婷。
兩個大齡離婚中年一見鍾情,認識28天閃婚。趙玉吉更是把領證的日子特意挑在宋丹丹36歲生日那天。
結婚後的宋丹丹由於和趙本山合作的春晚小品形象實在太“土”,在影視圈逐漸淡化了存在。春晚小品的演出費只有2000元,所幸老趙有錢,讓宋丹丹能夠安心的過太太的生活。
在新的家庭裡,宋丹丹帶著前夫8歲的兒子巴圖,趙玉吉帶著前妻14歲的女兒趙婷。這個怎麼看都得打上幾架的拼圖家庭,卻意外地相處極為融洽。在趙婷去英國讀書後,巴圖在學校開始了惹是生非,上躥下跳的巴圖正是人厭狗嫌的年紀,於是宋丹丹幾乎成了學校的編外人員。忍無可忍的宋丹丹把巴圖也送到了英國,並親自陪伴了五年,才返回國內拍戲。
這一拍,又成就了一部足以比肩《我愛我家》的情境喜劇。
七、
2004年,43歲的宋丹丹搭檔上了34歲的高亞麟,上演了《家有兒女》。同一年,英達執導並主演了賀歲片《家和萬事興之雙喜臨門》。
在《家有兒女》這部劇中,宋丹丹飾演的是一位離婚重組家庭的母親,幾乎跟現實中一模一樣。全心投入的宋丹丹也再次走回了人們的視野。之後宋丹丹又陸續拍攝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影視作品。
本以為就這樣生活平平淡淡下去,可宋丹丹沒想到,自己跟英達居然還會有交集。 2011年,50歲的宋丹丹和49歲的英達先後登上了深圳衛視《大牌生日會》的錄音舞台。
英達在節目中大秀「慈父」人設,和幼子英如鏑上演了一出舔犢情深。在節目中,不無煽情的說了一句“如果去外太空,只會帶三樣東西,莫札特的CD,一本書,還有小兒子的照片。”
當時,有巴圖的同學問巴圖,你爸不要你了你啥感受?英達的這頓“騷操作”徹底點燃了宋丹丹的怒火,她終於忍不住炮轟英達“假慈父,不是人,14年對大兒子巴圖不聞不問。”
宋丹丹在微博裡寫道:「男人可以離婚,可以重組家庭,可以愛現妻和兒女,可以攜子在媒體前秀父愛稱自己「司機保姆廚師教練」四棲老爸……但不可以對以前的孩子在7歲時他求你帶他出去玩一次,你都不理;11歲管你要電話,你都不給;14年來形同陌路……表演慈父可以但我不允許你繼續傷害我的兒子,你不是人!
而英達的回應,就是冷冰冰的:“要開始新的生活,就要把原來的一頁翻過去,包括不見孩子。”
「慈父」事件後,宋丹丹不再對英達有任何指望,開始全力栽培巴圖。她也從不吝嗇對巴圖的讚嘆,稱巴圖是個「有天賦」的喜劇人。 2019年北京衛視春晚,宋丹丹放下對前夫英達的怨恨,公開表示感謝。在2020年央視訪談《面對面》中,耳順之年的宋丹丹感恩春晚小品讓她爆紅。
上了年紀後,宋丹丹越發的率性耿直,自從開通微博後,常在上面抒發感想,炮轟熱點事件。好友趙本山和陳道明都曾經勸她停筆,父親宋汎更是憂心忡忡:“以前看見報紙上有寫你的文章就高興,現在見到你的名字就害怕。”
綜藝時代,讓宋丹丹在電視節目中發揮了餘熱。在《嚮往的生活裡》,宋丹丹指著巴圖說:「我生了一個廢物」。當巴圖站在《跨界歌王》的舞台上唱出那句「當你老了」時,後台的宋丹丹淚如雨下,蹲在地上哭泣的她,彷彿一個已經老去的母親。
《奇葩說》、《王牌對王牌》播出以後,宋丹丹的「情商」被拎出來在知乎、微博上蓋樓討論;但要說被吐槽最多的還是《五十公里桃花塢》。
2022年,《五十公里桃花塢》為宋丹丹帶來了不少的罵名。但究其核心,不過是年輕人對於pua的職場文化的過度反感,遇上了這種文化的代言人宋丹丹。這種命令式的拉關係,會讓人瞬間感覺喪失邊界意識。 “哪壺不開提哪壺”,成了宋丹丹的“標誌”。
「三婚四戀」帶給宋丹丹的,是敏感、多疑、壓迫。身為老藝術家,純真、任性與脆弱在宋丹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在跟年輕人相處時,宋丹丹處於「老子誰也不怕」的宗師地位。在綜藝裡表現出的低情商,其實就是一種上對下的俯瞰。老藝術家能否放下身段,與時俱進,改變自己的觀念,融入年輕人的社群,這是限制宋丹丹未來的一道門檻。
風光之後如何獨處是一件難事兒,那個曾經為愛奮不顧身的姑娘、豪情萬狀的年輕演員、心力憔悴的單親媽媽,變成了“容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