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更何況是在更新換代極快的演藝圈。
而對張譯來說,從臉都露不全的龍套角色到接戲接到手軟的影帝。
他在夾雜著無數質疑聲的十年中完成了屬於他的逆襲之路,以實力讓所謂的「潛規則」不攻自破。
東北小夥成長中的「娜」些事兒
張譯出生於哈爾濱,是家裡的老二,上面還有個比他大9歲的姐姐,因為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孩,所以備受寵愛。
因為他的母親患有心臟病,所以張譯從小就被父親立下規矩:不准在家裡大喊大叫。
正是因為這樣,張譯小時候並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所以只能看看小人書,或是玩姊姊的娃娃。
或許張譯如今沉穩安定的性格與小時候的經歷有關,不過這也讓他從小就沒有叛逆的機會。
在他印像中,他小時候不太懂事兒的一面就是,曾經因為嫌棄母親矮而恥於跟她走在一起。
對此,母親是能看透他的小心思的,為了保護兒子的自尊心,每次兩人一起走的時候,母親都會讓張譯走在前頭,而自己則在身後跟著。這成了張譯覺得很虧欠母親的事。
不過,雖說如此,張譯還是很聽父母的話。
張譯父母
父母對兒子的期待很高,因此,在張譯小時候,他們就為兒子報了許多興趣課:鋼琴、美術、唱歌、羽球、書法等等。
不過,對於張譯而言,他最嚮往的是做一名播音員,每當他看到電視上的播音員,都幻想長大後可以像他們一樣,穿一身帥氣西裝,流利的播報每天的新聞大事,那感覺太帥了。
而讓他建立夢想的人是他初二的同桌劉娜。劉娜經常對張譯說:“同桌,你以後肯定能考上北京廣播學院,到時候在中央電視台播新聞,全國人民都能看見你。”
在同桌的鼓勵下,張譯樹立了自己的理想,成為中央電視台的主持人。
其實,讓張譯朝舞台踏出第一步的是他另一個同桌郭娜。當時郭娜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當時學校組織文藝演出,她想讓張譯上台表演。
張譯不想上台,便從學校撒丫子往家跑。郭娜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孩子,她愣著追了張譯兩站地。
在逮捕張譯後,她將張譯摁在路邊的樹上,抽了他4個大嘴巴子:「上不上,你自己看著辦!」甩下這句話後,她扭頭離開。
挨了打的張譯直接哭出了聲,不過最終,他還是上場表演了節目。
兩個“娜”,一個給甜棗一個打巴掌,一起將張譯把控的死死的。不過他們之間的故事才剛開始。
後來,當他們再相逢時,劉娜考上了北京廣播學院的研究生。郭娜則成為一家知名傳媒公司的影業宣傳總監。
當然這都是後話,不過,不得不說這兩個「娜」都對張譯的播音夢產生很大的影響。
品學兼優卻成為待業青年
為了自己的播音夢想,張譯高中時,參加了兩次北京廣播學院的考試。
第一次是在高二的時候,張譯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專業考試,卻因為當時他還沒畢業,沒辦法參加高考,因此被刷了下去。
這次失敗是在張譯的預料之中的,他只是想試試水而已。大概摸清楚考試套路後,他便開始籌備自己的高考。
高考時,張譯只填報了北廣一個學校,這次他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但他實在是時運不濟。
當年北廣的錄取發生了調整:整個東北只招收兩人,這使得第三名的張譯遺憾落榜。
落榜後的張譯一直鬱鬱寡歡,整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門。
父母將他的狀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為了讓兒子振作,從沒有去過北京的父親直接坐飛機到北廣招生辦,請求招生老師的幫助。
但是,招生政策並不是一個老師能說的算的,張譯的父親空手而歸。
就這樣,張譯的第一志願落榜,而他又沒有填報其他志願,於是,他成為了一個待業青年。
當他從村委會工作人員手中雙手接過那個「待業證」時,心裡羞愧又難受。
17歲本就是心氣兒高,自尊心強的年紀,再加上張譯從小品學兼優,突然成了待業青年,這讓他和父母家人一時都無法接受。
為了讓孩子有學可上,父親帶他去哈爾濱話劇團面試,不過面試過程實在是差強人意。
在當時的張譯看來,表演沒有播音正統,所以當父親強拉著他去面試時,他並沒有將這看做一次機會。
面試現場,他很不配合,一直拉著一張臉。面試的老師評價他「長相就不是表演的料,演戲就是個死」。
聽了這話,張譯直接翻臉,扭頭離開,只留父親一人。在他看來,這些面試官看不上自己,自己也看不到他們這個話劇團。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話劇團的錄取通知。原來,在他離開後,父親求了面試官很久,最後他們才同意讓張譯以自費生的身份進入話劇團。
自費生意味著比一般學生要多繳3萬塊的學費,張譯父親並沒有因此放棄。他借遍了身邊所有能藉的親戚朋友,終於湊夠了3萬塊。
面對父母的良苦用心,張譯只能進入話劇團學習自己看不上的表演。
進入劇團後,每一天學習的日子對張譯來說都是煎熬。他對錶演毫不感興趣,只想著趕緊畢業,但命運的轉捩點發生在進入劇院的第二年。
當時,張譯的同學都騎著嶄新的山地車去學校,而他卻騎著一輛老式的“二八大槓”,他實在是嫌丟人,便故意不鎖自行車。
果不其然,車子丟了。為了找回遺失的腳踏車,大晚上父親冒著風雪在外面找了好幾天,但最後也沒能找到。
張譯的父母雖是教師,不過收入並不高,所以一輛自行車對他們家而言是個大「財產」。而這輛遺失的自行車成為張譯後一直覺得對父母十分愧疚的事兒。
從龍套到影帝的10年
後來,張譯的朋友喊他一起去看學校的戲劇演出,一場演出下來,張譯成為了看的最入迷的那個。
張譯對那場演出仍記憶猶新,特別是話劇《一人頭上一方天》和《地質師》。
他感覺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跟著劇中人物和情節的變化而變化,當他隨著劇情的落幕而流下眼淚時,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戲劇的魅力。
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這樣能夠掌控觀眾情感的人。
從那之後,張譯上課極為認真,每堂專業課都能寫好幾頁的筆記,甚至為了補回之前落下的課程,他經常去找老師答疑。
那段時間,他一口氣看了兩千多部外國劇本,不過對於表演而言,單純看劇本是不夠的,他還需要透過觀看成熟演員的演技來琢磨不同表演的細節。
為了學到更多東西,張譯決定到北京做北漂。那時候的他不知道,為了這個姍姍來遲的演員夢,他將付出多少的辛酸和汗水。
在無依無靠的北京,張譯碰了很多次壁,碰到最後他都有些絕望,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歸宿究竟在哪裡。
後來,朋友推薦他到北京軍區的戰友話劇團去試試看。張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去面了試,隨後便回老家繼續學習等錄取消息。
這次,命運終於給張譯開了一扇門,他被錄取了,成為戰友劇團的一員,並開始了他長達十年的軍旅生涯。
但想要在話劇圈站穩腳步,顏值佔很大因素。但張譯的長相略顯普通,放在人群裡,根本不出眾。
那段時間,張譯包辦了大多數的幕後工作,他將能做的幕後工作全做了一遍,從場記到寫劇本、會議記錄等,但就是沒有機會演一個角色。
即使偶爾有上台的機會,也不過是做一個連正臉都露不了的龍套。
話劇團的領導也找張譯聊過,言下之意是希望他還是好好考慮下別的發展方向吧,不要在這條路再堅持了。
在所有人眼中,張譯不是一塊表演的材料。自從張譯學表演後,外界質疑的聲音一直沒有間斷過,但張譯並沒有放棄,他選擇不斷的磨練精進自己的演技。
而也正是經歷的一切讓他在後來的時光裡,無論處於何種境地,始終不忘初心。
“命運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在部隊期間,張譯曾作為話劇版《士兵突擊》袁朗角色的備選人員。
即便到最後都沒能上台,但他仍然背下了所有台詞,而且認真揣摩角色,私下聯繫打磨自己的演技。
2006年,當康洪雷導演決定拍電視劇版《士兵突擊》時,得知消息的張譯立刻動筆給導演寫了封自薦信《我的請戰書》。
洋洋灑落三千字,張譯不僅訴說了自己想要出演許三多的迫切的願望,還寫出了自己對於這部電視劇和相關角色的心得。
雖然最終他並沒有成為“許三多”,但他得到了男四號“班長史今”這個同樣重要的角色。相信看過《士兵突擊》的觀眾都無法忘記「史今」退伍的那一段。
當他乘坐軍車經過天安門時,他看著晚上燈火通明的天安門,笑著笑著就哭了。那一段哭戲打動了所有人的心。
他將「班長史今」演活了。而人們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場戲是張譯真情流露,因為就在這天,他的「轉業申請書」被批准通過。
穿了10年的軍裝,在這一天真的到了告別的時刻。
《士兵突擊》片段
《士兵突擊》的播出讓張譯火了一把,那一年,他28歲。自那之後,他再也不是演藝圈裡查無此人的路人甲,他開始接到各種各樣的劇本。
每拿到一個劇本,張譯就會認真研究劇本中的角色,設身處地的打磨演技,漸漸地張譯的演技有了質的飛躍。
2017年,他以《雞毛天上飛》中陳江河的角色獲得無數人喜愛和認可,並獲得了白玉蘭和金鷹獎雙料影帝。
《雞毛飛上天》片段
而那個曾經被評價為「演戲就會死」的張譯,如今成了今天所有人心目中最會演戲的人。
從《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到《雞毛飛上天》《紅海行動》,再到《八佰》《金剛川》《一秒鐘》《懸崖之上》《萬裡歸途》 ,他對待演戲永遠是那麼樸實與炙熱。
在演藝圈摸爬滾打數年後,大器晚成的張譯終於迎來了自己事業的春天。
回顧張譯從龍套翻身為影帝的二十年,他的成功雖然難以複製,但他的經歷卻與我們有許多共通之處。
夢想這東西,我們也都擁有過,挫折和被否定的滋味,我們也都品嚐過。
年少的時候,誰不是懷抱著夢想,一路高歌,想去夠一夠天上的月亮呢?
但差別就在於,有些人摔得多了,跌得痛了,就漸漸放過了自己,也忘了心裡的月亮。
而有的人則在一次次摔倒中,總結教訓經驗,爬起來繼續出發,直到拿到心中的月亮。
《士兵突擊》裡有句台詞,「他每做一件小事,就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有一天我回頭一看,他抱著的,已經是一棵讓我仰望的參天大樹了!
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