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是誰寫的(《道德經》作者是誰,真是春秋老子嗎?)

2022-12-05老子

春秋晚期,老子(李耳)與孔子是中國文明中的兩個巔峰人物,相傳兩人有過一次交流,“孔子見老子三日不語”,老子當頭棒喝,讓後生孔子三日無語。

這次巔峰對話中,《史記》只記載了老子向孔子說了一句話,至於其他的話,後來孔子也沒有交代。後來,老子騎牛西行,路過函谷關時,尹喜求書,老子留下《道德經》五千言後飄然而去。

讓人頗為不解的是,老子的《道德經》為何傳給尹喜,卻又不傳給孔子呢?一般解釋為孔子尚儒追求入世,老子尚道追求遁世,人生追求南轅北轍,於是老子自然不會傳孔子《道德經》。但這種說法純屬無稽之談,因為老子與孔子的終極目標都是“反戰”,只是實現手段不同罷了,老子希望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孔子希望諸侯尊週、遵守週禮的規定,因此老子與孔子存在合作的基礎。更何況,《道德經》不是什麼絕世秘訣,也不值得敝帚自珍,且老子想要實現反戰的目的,最好是將《道德經》散佈天下,讓人都能接受其中觀點,這樣才能得償所願,既然何必對孔子吝嗇?所以,從兩人思想差異的角度來解釋傳尹喜不傳孔子,無疑是非常可笑的。

其實,老子有沒有傳《道德經》給尹喜,在上世紀90年代之前,近現代很多學者看來也並不是太確定,因為儘管史書上說老子著《道德經》,但實際上這本書不太符合春秋時代氛圍。

老子

首先來看一個問題,《道德經》真是春秋老子所寫嗎?如果《道德經》不是春秋時期老子所寫,那麼老子不傳孔子《道德經》,也就沒什麼爭議可言了。而事實上,《道德經》並不是春秋老子所寫的結論,並非無稽之談。需要說明的是,《史記·老子傳》中記載了《道德經》作者可能有三個,其中春秋時期有兩個,即李耳或楚國老萊子,他們都可稱為「老子」。

上世紀七十年代,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中出土漢初《道德經》帛書,對比我們熟知的《道德經》,兩者文字數量差不多,儘管兩版700餘處差別,但主要屬於避(漢朝皇帝)諱、精簡、以及竄改了部分文字,整體意思大致相仿。

老子

傳世、帛書《道德經》中存在著許多讓人費解之處,例如以下三點:

首先書中說“萬乘之主”,即有一萬輛戰車,但在整個春秋時代,最強的霸主國晉國、秦國、齊國、楚國等,兵車最多的不超過五千。

其次書中說“三十輻共一轂”,即“三十根輻條構成一個車輪”,根據學者郭寶鈞的考證,春秋時代沒有這種車子,直到戰國中後期才出現。

第三書中多次說“將欲取天下”,老子崇尚小國寡民,“取天下”無疑與老子思想相悖,更為重要的是老子生活在春秋晚期,天下還有數十個諸侯國在混戰,根本看不打統一的可能,又如何說「將欲取天下」?

因此,近代以來許多文人認為春秋老子作《道德經》不可信,這部書應該是戰國時代的作品,例如梁啟超就認為此書作於戰國末期。有鑑於此,春秋老子自然不可能傳《道德經》給孔子。

老子

不過,在上世紀九十年代,考古發現一份楚簡版《道德經》,基本上證實最初版《道德經》是春秋老子所寫。湖北省荊門市郭店一號戰國楚墓中,出土了大量竹簡,共計1.3萬多個楚國文字,包含多種古籍,其中就包括《道德經》,共計2000多字,大約是如今版本的40%。更重要的是,相較於帛書版的戰國印記,楚簡版卻有春秋時代印記,例如以下三點:

首先,「萬乘之主」與「三十輻共一轂」的說法,楚簡版裡沒有。同時,楚簡版裡只有“以無事取天下”這一處“取天下”,當時只有周王室可以取天下,還沒有看到可以依靠武力一統天下的諸侯國。

老子

其次,相較於帛書版,楚簡版反戰力度不算太強,比如說“故曰兵者非君子之器”,帛書版變成了“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 「春秋晚期,戰爭雖然頻繁,但整體強度與強度遠不如戰國時代,這種社會現狀必然會反映在文章裡。

第三,相較於帛書版,楚簡版還沒有偏激到反聖,也沒有否定仁義禮,所以說“絕智棄辯,絕詐棄偽”,但戰國之後,戰爭愈發慘烈,文人也越容易偏激,所以帛書版變成了「絕聖棄智,絕義棄仁」。

鑑於楚簡《道德經》中的濃濃春秋時代特徵,因此基本可以斷定春秋老子先寫了《道德經》,後來戰國時代文人根據時代情況對其進行了修改。

老子

根據司馬遷的記載,《道德經》作者也可能是周太史儋,即周王室的史官,名字叫儋,大約公元前350年西行秦國,見秦獻公時說:「週故與秦國合而別,別五百年複合,合十七歲霸王出。

周太史儋有沒有改寫《道德經》,這肯定沒法考證了,但司馬遷記載的《道德經》三個作者中,春秋時有李耳與楚國老萊子,還有一個就是戰國時代的周太史儋。因此,如果司馬遷記載可信的話,那麼帛書版《道德經》的作者必然就是周太史儋,而這一版後來傳承了下來。

可見,《道德經》一書是春秋時期的老子所寫,但老子當時年紀已大,加之當時秦國不是什麼有影響力的國家,老子沒有理由、也沒有體力特意西去秦國傳道。到了戰國時期,隨著戰爭日益慘烈,春秋《道德經》已經不能反映慘烈的現實,於是周太史儋在老子的基礎上改寫了一版,反戰思想更為激烈。在周太史儋西行秦國時,可能主動將《道德經》傳播了出去,希望以此影響秦人的決策。

參考資料:帛書《道德經》、楚簡《道德經》、《史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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