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衛國大夫石碏在晚年,卻選擇親手殺掉自己的兒子。
他大義滅親,為衛國除掉大害。也陰差陽錯導致了後來衛宣公的築台納媳。
石碏到底有多嚴厲?又是因何促使他走上了大義滅親的道路。
莊姜之子
衛國的國君衛莊公,他的妻子便是歷史上有名的莊姜,“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是在形容她。
而他還是歷史上的首位女詩人,同時也是中國的古代十大美人之一。
可這樣的一位女子卻終其一生未得丈夫寵愛,一生無所出。她生性不嫉妒,將衛莊公所生的子嗣視若己出,還曾為丈夫引薦別的女人。
她視若己出的那一位兒子叫做公子完,而她引薦的一位女人的兒子叫做州吁。
小兒子州吁籲得為莊公寵愛,甚至到了溺愛的地步。大夫石蠟諫言說「主君若真寵愛這個孩子,便立他為世子,若不然,便應該抑制他,不要讓廬子超越了嫡子。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過於寵愛則容易驕傲,過於驕傲則容易導致叛亂的發生。 ”
衛莊公不聽。
跟父親石碏不同,他的兒子石厚跟州吁籲關係甚好,兩人還一起出去打獵。石碏知道後大怒,將兒子整整打了五十鞭子,關入房裡,不讓他出入。
石厚反而生了叛逆心理,被逃出了房屋。去了州吁府中,自此再不回家。
州吁籲跟石厚二人關係深厚,時常一起談論軍政大事,談論兵法,每頓飯都一起吃。
後莊公去世了,公子完繼位,是衛桓公,衛桓公生性懦弱,沒有大志,石厚知道他不可輔佐,這便告老回鄉了。
州吁籲卻開始跟石厚一起商量奪權之事。衛桓公要前往周朝吊賀,石厚認為這正是一個好時機「主公可以在西門設宴,同時埋伏好500刀斧手。接著給他敬酒的機會,拔出刺刀殺了他,如此大事可成矣。
桓公來到公館。州吁籲早已擺好了宴席,並且躬身說“兄長要遠行,賢弟特來進一杯薄酒。”
桓公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五百刀斧手包圍,反而十分感恩的說“賢弟費心了,我此去一月便回,有勞賢弟在國內替我執掌朝政。”
一國之君卻將攝政之權交給競爭力最大的兄弟,這原本是得天獨厚的信任,也是少有的器重。
州吁籲心中卻沒有感動,他斟滿一杯酒,卻假裝將酒杯掉落在地上,伸手去撿,卻早已趁此時機,將短劍放在手裡,然後朝著為桓公刺去。
桓公倒地身亡,為了平息眾怒,也為了自己能順利登基。假稱桓公是暴斃而死,因此登上了衛國國君的位置。
可起初國內仍然有閒言碎語,議論紛紛,覺得州吁的位置得來不正,無奈,州吁只能通過對外戰爭的法子轉移國民的注意力。
要進攻哪一個國,要跟哪國發動戰爭,這是一個比較難的問題,他便諮詢自己的好友石厚,石厚便說“要進攻外國的話,鄭國是最好的選擇。”
州吁卻有些猶豫“鄭國原本便是春秋小霸,如今更是跟齊國有了石門之盟,我若進攻鄭國,齊國必定也會討伐我。”
石厚笑道“主公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主公若討伐鄭國,需要匯合五國聯軍。
州吁籲笑問“哪五國聯軍?”
攻擊鄭國
石厚說“異姓之國中,唯宋國之最大,而同姓之國中,魯國最大,只要聯繫了這兩國,在同時匯合陳國和蔡國,這邊匯集了五國聯軍。””
州吁籲,嘆息道“宋國本就是大國,怎麼會無故出兵幫我們呢?”
原來此時的宋國發動了一場戰亂,原本的宋國國君宋穆公是一位最仁厚不過的國君,然而他原本是廬出的王子,之所以登上此位置,是因為他的兄長傳給他的。
為感激兄長的恩情,宋穆公在臨死前留下了遺志“自己的王位不傳給兒子卻傳給侄子。”
他的兒子得知後大怒,一氣之下跑到了鄭國,而他的侄兒登上宋國的國位後,擔心對方有意篡奪位置。
因此也想要出兵討伐他,想要出兵攻打鄭國,這便跟衛國的目的不謀而合。
五國聯軍兵臨城下,也打了一場勝仗。此時石厚卻勸“我們該見好就收,回歸國內。”
州吁問“我軍銳氣正盛,正好趁順進軍,緣何就退?”
“如今鄭國國君是周王朝的上卿,如今被我軍所戰勝,正好藉此立威。我軍的憂患不在國外,反而在國內,國家初定,常在外方恐怕會有內變。”
州吁籲回國後,國人尚不和,州吁籲為此苦惱,便再一次向石厚請教。
石厚發言“我父親石蠟曾是上大夫,素來被國人所信服。主公徵召他入朝,跟他共同治理朝政,國人勢必會安心。”
州吁特意取了一隻白壁和500白粟前去叩問,石碏卻閉門不見,聲稱老夫病重。禮物也不肯收。
石厚得知此事後便說“我父親勢必不願相見,不如我親自回家與父親共論此事。”
父子相見後,石蠟厲聲問“國君宣召我有何要事。”
「只是國家初定,人心未附,找父親安定國心罷了。」
石厚笑道“此事我起不了多大作用。若想要名正言順,則最好是讓周王朝下令。陳國速來受周王器重,有他美言,便能讓周王同意。”
石蠟建議石厚跟州吁籲親自去陳國,請求陳國國君的幫助。
轉身,卻親自寫下一封信件,信件是石蠟的親筆血書,寫著「天降重殃,我衛國有篡位之禍。州吁籲的所作所為皆是我兒子助紂為虐,養成其禍。 」
信的末尾,石碏寫道,應當先殺他的兒子石厚再殺州吁,以此號令天下,以此還天下清白,以此匡扶國君之位。
守衛社稷不僅是衛國的責任,也是陳國的責任,是全天下的責任,逆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大義滅親
州吁和石厚聽了石碏之言,便親自前往衛國,還隨之帶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兩人前去為陳國赴宴後,卻發現太廟上有一塊兒新寫的牌匾,牌匾上赫然寫著“為人不忠者,不孝者禁止入內。”
兩人稍許疑惑,仍然進入門,然而剛剛踏入,陳國國君便以摔杯為號,大喊“奉周王的命令,擒獲兩名賊子。”
石厚想要舉劍反抗,然而情勢危急,寶劍未能出鞘,早已被人綁在地。
陳國國君剛要殺了二人,以正軍法。有臣子建議「州吁籲是罪魁禍首,殺之大快人心,可是石厚畢竟是石碏的親子。不如等他親自來問罪,以免讓他傷了他們父子之情。
以免石蠟兒子死後反悔,將罪過怪到我們頭上。 ”
州吁籲被抓後,石碏召集朝臣共商策略,臣子們說“這是社稷大計,這是國之大計,全憑國老主持。”
石蠟因此發言“州吁石厚二人都罪不可赦。罪應當誅,以此向先靈請罪,向宗廟告罪。哪位大臣敢去行此事?”
有大臣十分謹慎的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州吁籲既然已經正法,而石厚原本只是從犯,不如姑且赦免一罪。”
石蠟反而大罵說“州吁的罪行全部都是我兒子釀成的。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若不殺不足以告慰先靈。你們幾位大臣請求減輕刑罰,到底有何圖謀?
國家大事在前,父子親情在後。我親自前去手刃此賊,以此告慰先靈。 」
世人溺愛偏多昧,安得方名壽晚年。
石厚隨之,派右宰醜前去陳國,手刃逆賊,手刃石厚。
在右宰醜要動手前,石厚大聲高叫“死吾分內,但只求再見父親最後一面,願上囚車,跟父親說完最後一句話。”
右宰醜卻說「我便是奉你父親的命來誅殺你這逆子,你父親曾有言,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不管你有何緣由。
你若真的念著父親,我便會提著你的頭去見他。 ”
隨之揮劍斬下石厚的頭顱。
後衛國重新奉衛宣公擔任國君之位,宣宮便是後來的築台納兒媳的主人公。
他曾強娶父親的小妾為妻,父親的小妾生下一位兒子。
在兒子成年之後,宣公便為兒子娶齊國的美女。
可在見到兒媳後,不僅沒有送進兒子府中,反而進了自己府裡。這也成了衛國的一樁醜聞。
然不論此事的結局,單論石碏大義滅親一事,左丘明曾讚揚石碏:“為大義而滅親,真純臣也!”
虎和熊掌不可兼得,私情和大義也不可兼得。在此時必須做到為了家國大業捨棄兒女私情,捨棄父子之情。
正因為有了這些純臣的存在,成了我國中五千年曆史文化的根脈。
過去,忠臣的死忠,臣子的大義滅親,未必為現代人所理解,然而不以現在的價值觀去評價當時的人物。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可否認,古代純臣,也構成了我國五千年文明的根和魂,是中華民族的脊梁。